在審訊室的昏暗燈光下,馮玉虎眼皮半耷拉,頭顱低垂,整個人顯得萎靡不振。
與昨日在夜總會西裝革履,傲氣淩人的形象判若兩人。
直到梁羽走進來,他那黯淡的眼眸中才瞬間掠過一絲神采。
“殺神.大哥,你終于來了!”
“我叫梁羽,你可以叫我梁警官。”梁羽坐下後,淡淡地說道。
“也行,你好梁sir。”馮玉虎一臉讪笑,極力地套着近乎。
梁羽懶得搭理他,直接問道:“說吧,非要找我有什麽事?”
舔了舔幹燥的嘴唇,馮玉虎才猶豫着開口:
“你們不是想要查貨源嗎?我可以說,但是隻對你講,畢竟咱倆是連襟,這立功的事必須.”
梁羽拍了拍桌子,打斷了對方的話,冷峻地說道:
“給我嚴肅點,咱倆沒那層關系,說正事。”
“你看,佳佳和曉婉親如姐妹,那咱倆不就是連襟嗎?以前叫一擔挑,形容關系親密無間,嘿嘿。”
不得不說,清醒後的馮玉虎臉皮極厚,見杆就上、見樹就爬。
難怪他能在單位裏面身居要職,單說這份油滑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少廢話,我沒功夫和你在這扯閑篇,你要不說我就走了!”
梁羽表現出很不耐煩的樣子,拿起本子佯裝離開。
“别,我說!”馮玉虎大喊道。
他看梁羽停住了腳步,又馬上補充了一句,“不過我有個條件!”
“你當我在這跟你談判呢?你還要提條件?!”
梁羽神情不屑,指着對方說道。
然而,馮玉虎聳了聳肩,嘴角更是露出一抹邪魅的微笑:
“他們圈養了一大批女孩,爲客人提供色青服務,并且暗中售賣聽話水,甚至還有大量的搖頭W和海洛Y。
但是,他們非常警惕,也很狡猾,沒有熟人引薦、找對正主、說出暗語,有再多的錢你也買不到。”
語閉,兩人四目相對,眼神互不相讓,時間仿佛靜止了一般。
馮玉虎在試探,在賭。
而梁羽在思考,在權衡。
良久,他決定稍作讓步,先探探馮玉虎心中到底在盤算什麽。
“他們是誰?你又有什麽條件?”
馮玉虎心中暗暗得意,但他不露聲色地說道:
“我可以爲你們提供信息,但我的條件是,不再追究劉曉婉的事!!”
原來如此。
此刻,梁羽竟有些佩服起眼前的瘾君子了。
馮玉虎吸毒屬于違法行爲,但并不構成犯罪。
但是,他偷偷給劉曉婉喂了聽話水,意欲迷J。
雖因梁羽及時出現,這一客觀因素導緻未遂,可下藥行爲已成既定事實,仍會按強J罪追訴。
從性質與量刑上看,劉曉婉一事将對他更加不利。
馮玉虎這是兩權相害取其輕。
他想的美。
梁羽做着深呼吸,努力克制心中的怒火,冷然說道:
“讓你失望了,劉曉婉的事我做不了主,也無權爲你開脫。”
馮玉虎根本就不信,他迫切的問道:
“你不是她男朋友嗎?你救了她,你說話一定好使的。”
“首先,我不是曉婉的男朋友。其次,你可能懂法,但隻是一知半解,總之此事免談。
但我要告訴你,如果你有立功表現,我們會如實反應,司法機關也會根據你的表現,做出綜合考量,有助于減緩你的量刑。”
梁羽說完翻開記錄本,右手執筆,看着對方追問道:
“怎麽樣?可以說了嗎?”
沉默良久,馮玉虎見無力回天,才失望的低下了頭,心中滿是悔恨。
“好吧,我說。”
直到晚上臨下班,梁羽才匆匆離開了緝毒大隊,回到組員的辦公室,發現王強幾人已經回來了。
隻是看臉上的表情,似乎并不順利。
他拍了拍手,成功引起了衆人的注意力,含笑說道:
“行了,都别垂頭喪氣的,在外跑了一天,大家辛苦了,走,我請客,撸串去!”
然而,回應他的依舊是衆人的沉默。
還是冷美人蘇妍,爲了緩解尴尬,說了句:“我不餓,你們去吧!”
梁羽站在過道上,瞅瞅這個,看看那個,最後才轉向王強。
全組裏,王強向來比較活躍,他年紀和梁羽相近,二人又是老搭檔,平日裏經常開彼此的玩笑。
可此時,這貨竟耷拉着臉,趴在桌上一動不動,半死不活的。
梁羽走過去,照其後背狠狠一拍,又拽着王強肩膀來回晃動。
“我說夥子,你啥情況?這不是你性格啊?”
王強快被他晃暈了,掙紮脫身後,才臊眉耷眼地說道:
“胡支都說了,你立了軍令狀,案子破不了就走人。”
梁羽一聽,這才恍然明白,他故作輕松地笑了笑,“把案子破了,我就不用走了,全組誰也走不了!”
“可兄弟無能,跑了一天啥都沒查到。”王強悶聲回道。
“我核查了全市的車輛報失記錄,甚至連搶車的案子都翻了個遍,沒有一台是衛士的。”蘇妍也失望的說道。
這時,老陳清了下嗓子,起身彙報了今天的工作成果。
“我和郭朔跑了幾家體校,終于查到了許義的信息。
八年前,其母張立娜将他送入了體校,學習拳擊,成績還不錯,甚至還得了一次全國青少年組的亞軍。
隻是三年前,17歲的許義畢業後離開了體校,此後便了無音訊。
有人說他去了外省,有人稱在春城見過他。總之,這個許義如人間蒸發了一樣。”
郭朔點點頭,并及時補充道:
“不過有一條利好的消息,這個許義在體校結識了三名同學,幾人都是孤苦伶仃沒人管的孩子,就抱團取暖,結爲了異姓兄弟。
四人關系緊密,同吃同住,就連畢業離校都是一起走的,但也一同失去了蹤迹。”
四個人!
梁羽心頭一緊,立刻回想起郭家的命案現場,脫口問道:
“他們四人有沒有左撇子?”
老陳吧嗒下嘴,遺憾地搖搖頭。
“這個我們也調查了,除了許義,其他三人都不是,可偏偏許義的教練已經去世了,沒人了解他的慣用手。”
梁羽的眉頭擠出了一個“川”子,這個許義疑點太多了。
忽然間他心頭閃動,立刻對郭朔吩咐道:
“聯系校方,查許義比賽或訓練的視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