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防、輔就是法陣的三個類别，也代表着天地力量顯化的三個方向。
講究“因地制宜”和“順勢而爲”以及“相生相克”。
說不是修行，但又比修行更加艱深。因爲這些内容根本就沒有脈絡可以照搬來用，隻能按照前人的說法自己去一點一點的嘗試。而人不同，嘗試的結果也不盡相同。
這讓陣之一道常常伴随着“撞牆”然後“換路”，然後再“撞牆”的怪圈，周而複始直到運氣和努力雙雙到位之後才會有所突破。
而當《以周天化陣法》圓滿之後，楊謙才發現原來陣法的源頭從來都不是天地。甚至陣法就根本不存在“源頭”這種說法，這種說法本身就是一個錯誤，但又是一個無法從一開始就避免的錯誤。
就好像同一件事的不同階段看法。
小孩覺得罵他的人就是壞蛋。但長大後就會明白很多時候罵你的反而才是好人。
可陣法沒有力量源頭的話，那陣法的威能又是從何而來？
這在如今成就陣法宗師的楊謙看來同樣不是一個問題，回答是：威能在天地之外。
就像《以周天化陣法》中用到的“周天”二字。
周天，寰宇的意思。
看似也是天地的意思，實際上楊謙卻明白兩者并不相同。
因爲在《以周天化陣法》圓滿之後最末尾的精妙之處，陣法的構建其實是可以把天地都裝進去的。
換言之，陣法的架構是可以大過天地的。
既然陣法架構可以大過天地，那陣法的力量來源肯定就不是天地。
至于說真正的力量來源是哪兒？楊謙就說不上來了。
《以周天化陣法》裏也沒有提到這方面的東西。應該是著者也沒有參悟到那麽深的程度。
但不論如何，楊謙的陣法水平就在這十幾萬的經驗點砸下去之後有了翻天覆地的巨大進步。
宗師二字可是經驗面闆給的，含金量毋庸置疑。
所以當楊謙再一次琢磨自己之前“覺得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哪裏不對勁的一段陣法紋路的時候，很快就發現了其中妙處。甚至順着臨摹的陣法結構輕輕松松的就把這一節看似奇怪的法陣用途看了個通透。
“果然如此。這些法陣不是在防禦什麽，而是在隔絕東西。與我之前猜測的一樣，用途就是用來篩除靈氣中的毒。
隻不過篩除的方式很特别。不是像網一樣篩，而是從地相的脈絡開始堵住這附近靈氣溢散時帶着的毒，越靠近傳法塔，篩得越幹淨，反之就會慢慢有所遺漏，最後效果消失。”
弄清楚了這法陣的原理，楊謙就開始琢磨怎麽将其從整座傳法塔的複雜大陣中複刻出來。
但很快楊謙就發現自己想要複刻這法陣有些太想當然了。
整座傳法塔裏的陣法複合了大大小小上百種。每一種都相互交織在一起，互相成就不分彼此。想要單獨拎出來複刻倒是容易，但想要擁有相同的陣法效果就不可能了。
差之毫厘謬以千裏就是如此。
所以楊謙一番琢磨之後果斷的放棄了複刻的想法。而是轉頭準備利用已經弄明白的陣法原理來嘗試自己搭建。
而這等同于在原理上自己生造一個新的陣法出來。難度雖然沒有一切從零開始那麽大，但也絕對不小。即便以楊謙目前達到陣法宗師的水平，想要完成也依舊需要很多時間。
楊謙沒有硬杵在傳法塔這邊苦苦鑽研，而是帶着這個想法返回了州府的家中。
在離開前，楊謙重新布置陣法，将傳法塔給再一次蓋了起來。其遮掩效果比之前要強了數十倍不止。他甚至覺得現如今的北玄界裏不可能再有比他的陣法造詣還高的人了。想要破了傳法塔的遮掩同時還不驚動他那是絕無可能。
回到家裏，楊謙直接把府中之前布置的法陣全部都換了一遍。以他現在的眼光看自己以前布置的法陣，那叫一個辣眼睛，覺得自己之前的手段簡直就是垃圾。
等把礙眼的垃圾陣法全部換完之後，楊謙才開始琢磨自己關于篩靈毒的法陣來。同時也多陪陪方媛母子。
“夫君，你看，善武好大的力氣！”方媛看到楊善武抓着一個跟他頭一樣大的小瓜呼呼的張嘴想要啃，發現自己沒牙啃不動，一氣之下把小瓜直接扔到床下去了。這種力氣好多一兩歲的娃兒都不一定有。而楊善武才不過半歲。
“這小子一天當别人三天的飯量，又有我隔三差五給他疏通經脈，還有藥浴淬體。這些力氣增長算什麽？
以後你可得把他看牢了，這小子以後能下地跑的時候才是惹麻煩的時候，保不齊三拳兩腳就把隔壁的狗給揍死，或者一個不小心就把街坊鄰居家的娃兒揍得爬不起來。
嘿，心要是狠辣些，打死人都不奇怪。”
“夫君！善武絕對不會像你所說的那種頑劣的孩子！更不可能打死人！”
方媛少有的對楊謙皺起了眉頭，看得出是真的生氣了。哪有當娘的聽到這種話會不冒火的？也就是楊謙說的，換個人的話方媛已經叫護院來打人了。
楊謙卻笑着摟住自己老婆，笑道：“别生氣，俗話說有備無患。這是把事情考慮到最壞，然後再往上面添東西，這樣橫豎都是往上走，不至于錯了漏了。
更何況你以爲心狠手辣是個貶義詞嗎？
呵呵，爲夫看來心狠手辣是在世爲人最基本的品性。做不到的，那就老老實實的當個普通人，旱澇保收便是最大的幸事不能再想别的。
心慈手軟的人就算做個富家翁都是坐不穩的。”
見方媛要争辯，楊謙笑着擺了擺手，繼續說：“你可以問問嶽丈，問問他就算是在書院這種清貴的地方是不是也要心狠手辣才混得動。
你真以爲嶽丈在州府院判的位置上一坐就是十幾年靠的隻是踏踏實實和過人的學識人品？沒點手段，嶽丈早被人趕下去了。
學院圈子都尚且如此，官場裏就可想而知。修界更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可是也不能随便打死人吧？”
“那是當然。心狠手辣也得分情況，這就是咱們日後要把這小子盯緊的原因。這小子若是路歪了可就不容易拉得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