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面對怒火中燒的朱紅婵,陽定的心裏同樣怒意澎湃。
“我已經給你說過了,我的人這些天全都在山門裏,并且前前後後這一個月多月以來還不是一樣死了三十多人。你以爲我還有心情跟你掰扯那些可笑的陰謀詭計嗎?
朱紅婵,你能不能動動腦子?這節骨眼上我跟你們纏絲洞鬧僵對我有什麽好處?”
陽定言語裏還是能感覺到是在壓着怒意,沒有徹底爆發的意思。
但比起陽定的自控力,朱紅婵就顯得有些狂躁了。
“你怎麽解釋我的人親眼看到你門下一名灰袍邪道修士暗中襲擊我門下一名結丹境的弟子?你可以說看錯了,但後面我親自出馬追索他,最後在伱飛雲谷外面失去了蹤迹。這個你又該如何解釋?”
“我給你解釋什麽?我都不曉得你在說什麽!在我門外消失就是我門下的人?你這不是找茬嗎?”
“找茬?陽定,我纏絲洞裏結丹境弟子如今已經十不存一了,練氣境更是折損大半。纏絲洞從未有過這樣大的損失。如今還沒有崩潰,還是我強行壓下去的。我會費這麽大的代價來跟你找茬?
陽定,我最後一次警告你,把人交出來!不然我不介意先跟你打上一場!正好你我也有百多年沒正經交過手了,讓我看看你到底退步了沒有!”
“荒謬!朱紅婵你是不是瘋了!”陽定一邊再也忍不住罵了起來,一邊連忙抽出自己的法寶金帆擋在身前,同時拉開與朱紅婵的距離。
這隻蜘蛛可不是善茬而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一隻母蜘蛛連自己配偶都會毫不留情的吃掉,兇惡和瘋狂就是刻在她們骨子裏的東西,一旦氣湧上頭來,那是真的不管不顧的。
這種事情陽定跟朱紅婵接觸這麽多年了早就熟悉了。感覺到此時的朱紅婵已經在失控的邊緣了,還是早做防備爲妙。
畢竟這隻母蜘蛛發起瘋來可不是鬧着玩的!
“陽定,你今日不交出兇手來,我就毀了你飛雲谷山門!”朱紅婵也一樣亮出了自己的法寶,黑紅紙傘和一把瑤琴。
一陣琴聲揚起,同時黑紅紙傘被甩上天空猛的放大數百倍,扇面遮住百餘丈方圓,攪動其中空間法則混亂,扭曲,折疊,甚至是發生撕裂
瑤琴的聲音卻化爲實體,如同一根根大小不一的針,散發着綠芒朝着陽定直刺了過去。并且是直接穿透黑紅紙傘籠罩下淩亂的空間筆直的刺過去。
陽定不敢小觑。朱紅婵在還沒有顯形前的兩大手段都亮了出來,這可是動了真怒了,敢掉以輕心的話他也有可能死在對方手裏的。
“不動山印!”
陽定低喝了一聲,然後搖晃手裏的金帆,本來金燦燦的金帆上突然泛起一幅山脈浮雕,緊接着一枚拳頭大小的古怪符印便從中飛出,眨眼睛就放大如鍾将陽定罩在裏面。
“朱紅婵,你我打再久也出不了結果,罷手吧!事情總要有個合适的解決辦法才行!”
處在暴怒情況下的朱紅婵雙目猩紅表情猙獰,看着根本就是一隻人形野獸。
陽定見狀也沒辦法,隻能奮力反擊。
“不動山印”之後又是“淨空水印”接着又是“無痕風印”,一把金帆在他手裏完全就是攻守兼備,一道道符印威力巨大且變化多端,片刻功夫就把符箓一道的特點體現得淋漓盡緻。
簡單、強勢、無拘束、多樣性!
其中摻雜的不隻是五氣術法威能和五氣規則,更有諸如空間、法陣、騰挪等等規則的應用和變化。
一人一妖打得不可開交,前後足足鏖戰了兩個時辰,越打兩邊都越是火氣高漲。
朱紅婵的手段已經越來越狠辣,溢散的毒氣已經将方圓十餘裏變成一片死地。琴聲更是聞者魂魄難擋被摧碎自散。但依舊不能拿下一杆金帆渾身放着璀璨金光的陽定。
符箓一道最不怕的就是磨,越磨得久符箓一道越有優勢。所以陽定雖然皺着眉頭,但表情淡定,甚至在逐漸加強自己的符箓威能,一點一點的壓縮朱紅婵的活動範圍。
當然,陽定也不是想要真把朱紅婵如何,他們打了近千年了,早就知道奈何不了對方。此時他的想法還是讓朱紅婵重新冷靜下來。
這個過程不能急,逼急了朱紅婵有可能讓對方徹底發瘋進入死鬥,這可不是陽定想看到的。畢竟他也是合體境後期,距離第二場天劫隻有半步之遙,萬一死鬥中觸發天劫怎麽辦?他甚至最近這些年來都刻意的減少激烈的鬥法,就是想要放緩修行的精進速度,不要誤觸天劫。
所以陽定是最憋屈的。打,分不出勝負,還有可能被這個瘋子拖着觸發天劫九死一生。不打,背後的飛雲谷怎麽辦?放朱紅婵過去,飛雲谷裏的弟子怕是要死得幹幹淨淨。
而且這種憋屈不是一天兩天了。
也正因爲如此,陽定心底對朱紅婵的恨意其實是放在首位的。若是他有朝一日先朱紅婵一步踏入通玄境,他第一個要殺的就是朱紅婵。
現在嘛,還是的安撫爲主。一切等朱紅婵的氣消下去之後再從長計議。
可正當朱紅婵被壓制在一個小範圍内,并且嚴重的猩紅也在慢慢消退的時候,突然一道心怵的感覺憑空出現,一下子席卷過了陽定和朱紅婵的神念,吓得這一人一妖幾乎同時停下了手裏的殺伐動作。
“這是.天劫的警告?!”
“是誰的天劫?!”
朱紅婵的瘋癫在天劫帶來的心怵面前飛快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陣迷茫。
這天劫的警告明顯不是她或者陽定身上發出來的。可這裏是萬裏竹海呀,近千年來渡天劫的不就她和陽定嗎?怎麽現在一個接一個的渡劫卻沒她和陽定的事呢?
“是你們飛雲谷的方向!”
陽定不用朱紅婵提醒,已經察覺到了。當即也不言語,一個挪移便離開的此地返回飛雲谷去了。
朱紅婵自然不會放過這等大事不管,同樣緊随其後挪移離開。
片刻後,朱紅婵和陽定看着飛雲谷内谷中間區域的一座石屋上盤膝坐着一個黑袍的中年男人。
此人身周溢散出恐怖的猩紅力量,那力量不似靈氣或者陰煞手段,顯得很是古怪。
而天劫正是從此人身上被牽扯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