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務處的衆人不清楚這幫大名鼎鼎的精神科醫生爲什麽全都臉色鐵青，逃命似的出了警務處大門。
而且一個個都是用跑的，恨不得多長兩條腿。
剛才的精神鑒定，參加人員隻有姜瀚文、十三名精神科醫生，還有兇手陳某本人。
鑒定用時不到半個小時，從監控上看一切都按照正常流程展開，沒有任何異常之處。
但結果就是這麽一緻，出奇的一緻，十三名精神科醫生對陳某的精神鑒定結果全部都是：測試人無精神疾病，擁有完全的行爲能力。
除了精神科醫生，姜瀚文和陳某的表現也很詭異。
陳某自從完成了測試，完全沒有了剛才的精神起伏，反而是一臉笑意，跟姜瀚文交談甚歡。
甚至連放飯時間都推遲了。
陳某坐在審訊椅上，精神亢奮，直勾勾的盯着坐在審訊位的青年。
兩隻眼睛似乎在看向前方，但隻要靠近看，這陳某的眼睛是沒有焦點的，似乎在虛空索敵。
青年端着茶杯，微微弓着腰，大口的喘着粗氣，發絲稍顯淩亂，兩鬓已經被汗水浸濕，胸前的襯衫也濕透了，除了眼睛依舊明亮的如同寶石。
整個人似乎是剛從水裏撈出來，虛弱至極。
除了他自己，沒人能說得清剛才審訊室裏到底發生了什麽。
“同時對十四個人展開催眠，影響他們的意識，讓這些人處于同一意識空間，反複經曆兇手所犯的罪行，身臨其境，事無巨細的體驗每一個殘酷到極限的細節。”
“無論是毆打、窒息、奸污、分屍還是陷入無盡的雨夜永遠不得逃脫。”
“這個效果雖然好，但耗費體力太大了。”
姜瀚文現在隻覺得兩眼發黑，随時都要昏厥過去。
催眠術并不神奇，是操縱人的潛意識的手段之一，姜瀚文前世雖然深入了解過，但卻從來沒有實踐過。
真正第一次投入實戰，還是在琅琊案中，對付那些小畜生，效果極爲驚人。
但姜瀚文事後總結下來，卻還是不得精要。
同樣是用眼睛灌注精神，影響對方的意識，這玩意不可能像電視裏那些所謂的瞳術幻術那麽逆天，也沒有電影裏面走路上随便沖人打個響指就能把人催眠那麽迅速。
要想達成效果，需要姜瀚文調動全部精神，先主動進入潛意識幻境，然後通過眼神對視，發動周身氣場擊潰對方心理防禦，才能将目标拉入幻境。
要說對付一個區區陳某，一個心理扭曲，嚴重缺愛的半自閉型人格的懦夫，姜瀚文自問隻需要一個眼神就能拿下。
但這次的目标是全香江最精銳的十三名精神科醫生，這些大名鼎鼎，聲名在外的專業人士不可能是徒有其表的泛泛之輩。
每一個都是精神極爲堅韌，對意識的掌握控制強的離譜。
要知道，這些人平時幹的活就是催眠别人，給别人制造潛意識環境，治療病人。
姜瀚文等于一個初出茅廬的武林新人，第二次上擂台就要對戰成名已久的十三太保，難度可想而知。
之所以能僥幸成功，姜瀚文還是自己歸功于二世爲人異于常人的精神力量，和鑽研參悟感受無數恐怖案件錘煉出來的猶如擎天巨柱般的意志力和控制力。
就像分屍這個場景，姜瀚文可以一邊帥羊肉鍋，一邊拿手術刀從屍體肚子裏掏出心肝脾肺腎，依舊不影響他大快朵頤。
但當時審訊室裏除了他以外。
就算是已經有多次實操經驗的陳某，也是在經曆了十多次分屍場景之後，被腸道裏噴濺的糞污糊了一嘴，直接道心崩潰，意識徹底淪陷，成爲姜瀚文的玩偶。
至于那些精神力強大的精神科醫生，突破心理防線雖然艱難。
但隻要一被攻破心理防線，這些平日裏給别人催眠的高手，在面對種種殘虐至極的場景時，崩潰的速度比看午夜兇鈴的純情小女生還要快上幾分。
其中有幾個，要不是姜瀚文刻意調低了血腥程度，恐怕當場就得大小便失禁，暈死過去。
姜瀚文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強忍着腦中的眩暈感，把眼前的小星星壓了下去。
雖然現在他已經體力耗盡，精神萎靡至極，但事情還沒做完，不是休息的時候。
行百裏者半九十，這都走了九十九步了，不能功虧一篑。
現在不趁機會一鼓作氣把案子做成鐵案，拖下去難免夜長夢多。
陳某現在是精神崩潰狀态，心理防線全碎，說的話全都是内心真正所想，沒有任何的遮掩隐瞞，甚至連半點正常人說話時會有的語言修飾都沒有。
赤裸裸的直擊本心。
“阿sir，我就想問問，我要是認罪了，我那些作品到時候能公開嗎？”
陳某突然沒頭沒腦的來了這麽一句，表情還是一臉期待。
他這麽一問，監控室裏的衆人都是面面相觑。
啥意思？看精神病脫罪的路走不通，自爆了，不至于啊，這才多久，從進門到現在不到一個小時，這就是窮兇極惡的兇犯？
這樣的變故，甚至連剛剛進來的邝智力和老莊都沒料到。
他兩人剛才在大門口那明明白白的看到那十幾個精神科醫生是怎樣的一副見了鬼的表情，有幾個開車差點撞大門上去，顯然是精神受了不小的驚吓。
邝智力最怕的就是姜瀚文在鑒定過程中語言威脅，甚至使用暴力脅迫精神科醫生做出不利于兇手的鑒定。
那樣即便警務處現在能拿到一份希望的鑒定結果，但那樣又有什麽用呢，醫生回去鐵定會翻臉，說警務處暴力執法，到時候這鑒定結果不但毛用沒有，警務處上下都要吃瓜落。
不過進來之後詢問了監控室的警員，得知鑒定過程符合流程。
老邝才放下心來，隻要姜瀚文不動手打人，那那幫醫生就算是被吓死在審訊室，也跟警務處沒有半毛錢關系。
至于陳某，這孽障的變化實在太大。
剛才的鑒定環節是全程錄像的，在這之前兇手明明還是一副頑抗到底，拒不承認的樣子。
怎麽會反差如此之大？
竟然主動認罪，聽他意思還要把自己拍攝的視頻照片公之于衆。
啥意思？還想趁機進軍電影行業？
邝智力眉毛一掀，就沖陳某這一句話，加上一堆物證，就算那個小惠的姑娘無法出庭作證。
陳某都得把牢底坐穿。
這個案子，證據确鑿，已經是鐵案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