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言家要來琅琊?!”
這個消息簡直是給琅琊警隊打了針強心劑。
原本氣氛壓抑的會議室立馬活躍起來。
就連幾個掉眼淚的女警都破涕爲笑。
“不是聽說預言家在香江嗎?”
“對對對,我看香江的小報消息,預言家在香江法庭可是幹了票大的。”
“你們那什麽老黃曆了,預言家早就到哈城了,你沒關注他某音嗎?新一集都更新了,預言家居然破了雪人案,啧啧啧,那可是懸辦都搞不定的案子,太厲害了。”
“那咱琅琊,誰這麽大面子能把預言家請來。”
“就是啊,咱們這地方可不比香江,也不比哈城。”
衆人的目光齊刷刷的看向上面的劉局。
心中紛紛疑惑。
沒想到劉局還有這神通,能把大名鼎鼎預言家請到琅琊這小地方。
“咳咳,大夥稍安勿躁。”
劉偉明有點尴尬,他不過是收到部裏朋友的内線消息,說姜瀚文改道琅琊了。
人家是自己來的。
我要是有這關系,至于大半個月抓不到兇手,還硬着頭皮在領導面前立下軍令狀嗎。
“現在最重要的事情還是把所有可能的監控都用起來,仔細的查,另外通知各級政府,各個社區嚴查外來流動人員,一旦發現可疑人員立馬出警!”
劉偉明低頭思忖片刻,面露難色。
“這預言家來琅琊幹嘛?消息隻說是人快到了,但也沒說是來幹嘛的,萬一人家隻是路過,轉機,或是旅遊?我這貿貿然的找上門”
劉偉明一時半會還就摸不準姜瀚文此行的目的。
他當然巴不得姜瀚文這次專門是來幫助琅琊警方破案的。
但雙方根本沒交情,也不可能有任何聯系。
這事兒就有點難辦的。
最後他還是下了決心,擡頭給衆人下了任務。
“其他人繼續跟進案子,李隊,你立馬跟我去市政府,跟領導彙報情況,讓機場開特别通道,預言家來琅琊,市長他們肯定是要親自接機的。”
劉偉明說完,立馬掏出手機。
給他的直屬領導,主管公安的副市長彙報消息。
剛說完姜瀚文快到琅琊了,
電話那頭就吼起來了。
“姜顧問要來?!伱知道這消息怎麽不早說?!你等着挨批吧,你知不知道姜瀚文被懸辦請去到哈城辦案,懸辦的人都以他馬首是瞻,你小子知情不報,等着挨批吧!”
劉偉明臉跟苦瓜一樣,欲哭無淚:“.”
我這不是剛剛才得到消息就彙報了嗎。
琅琊機場接機口,公務車、警車排列整齊。
劉偉明焦急的看着出站口,他前面是幾位市領導,琅琊市最有權力的幾個人都在這了。
一個個都是望眼欲穿。
劉偉明再次跟自己部裏的朋友确認了一遍。
消息到底是不是真的。
萬一是個假消息,自己帶着市領導玩兒這麽大的烏龍,那樂子就大了,以後的前途堪憂不說,少不了被罵個狗血淋頭。
東航哈城飛琅琊的航班已降落,旅客即将出站。
随着機場廣播的響起。
衆人終于是看到了傳說中的預言家。
一身黑色風衣,面容俊朗。
真人比視頻裏的要面善的多。
正主來了,劉偉明懸着的心這才放下來。
“歡迎姜顧問莅臨琅琊指導,歡迎歡迎!”
“姜顧問年輕有爲,以後前途不可限量啊!”
“自古英雄出少年,姜顧問聲名遠播,真人一見确有霍嫖姚的風範呐。”
幾個市領導奉承話跟不要錢一樣朝來人招呼。
來人跟領導禮貌性的握手,眼睛卻看向劉偉明這邊。
果然,跟幾位領導見過面,
姜瀚文直奔穿警服的劉偉明而來。
“姜顧問~~~”
“您是警方負責人?時間緊急,咱們去警局,我需要立馬了解案情。”
姜瀚文沒時間跟領導寒暄。
眼下當務之急是了解案情,不管是通緝令上還是琅琊警方的公衆号上對案情都是一句話帶過。
姜瀚文能得到的有用信息不多。
他也沒辦法确認本案跟前世的案子有幾分相似,主要是這案發時間。
差得有點多,萬一不是一個案子,或者兇手不是一夥人。
那就麻煩大了。
劉偉明有點尴尬,領導都在,接風宴都準備好了,這預言家上來就要去警局,領導那邊咋辦。
幾個領導都是明眼人,見狀也很快反應過來。
對劉偉明下了指示:“劉局長,本案案情重大,情節惡劣,是琅琊二十年來沒出過的惡性案件,案情如火,琅琊數百萬市民亟需破案,姜顧問既然心系案情,咱們琅琊市上下自當全力配合!”
劉偉明身子一挺:“是!”
姜瀚文确實沒浪費時間,匆匆和劇組交代了兩句,跟着劉偉明直奔琅琊警局。
半個小時後。
幾輛警車從警局出發直奔金龍鎮。
警隊出動了,劉偉明親自帶隊,頂着黑眼圈和一頭蓬亂頭發的刑警隊李隊長,和年輕警員小王也跟在後面。
“姜顧問,你來了我就放心了。”劉偉明握着姜瀚文手很是激動。
李隊和小王則是抱着案件的卷宗和一疊照片坐在姜瀚文旁邊。
“現場的指紋?血液鑒定報告呢?”
姜瀚文問道,情況他大緻了解了。
案情基本和記憶中的相符。
姜瀚文在意的是兇手的年齡。
這案子的案發時間比記憶中案發的時間推遲了一年多。
這一年多很重要,事關兇手能不能被繩之以法。
而兇手的年齡,姜瀚文不清楚。
“姜顧問,目前采集到的指紋和指紋庫裏比對結果是,找不到兇手指紋,也就是說,兇手沒有前科.”
姜瀚文歎了口氣。
沒有視頻、指紋也匹配不到人,這種案子确實讓人撓頭。
全國指紋庫聯網完善要等19年以後。
而且這所謂的完善也隻是相對來說。
實際情況是,沒有案底、沒參加過體檢、沒有辦理二代身份證的人公安部指紋庫裏就沒有指紋。
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這還不包括隐藏在冰面下,數量驚人的黑戶.
“姜顧問,我們初步判斷是外省人員流竄作案,大概率在作案後已經逃竄到外省了,所以提請公安部發全國A級通緝令。”
劉偉明在一旁解釋。
雖然他不認爲現在去案發現場還能找到什麽新線索。
但姜瀚文聲名在外,應該不會無的放矢。
金龍鎮距離市區大概一個小時的車程。
警方抵達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負責值守的派出所見這麽多人來,立馬下車,打開院子大門。
姜瀚文走到卧室裏,屋裏的裝修确實不錯。
“姜顧問,我們之前在做完拍照和做現場取證工作之後,現場基本上沒有動過,死者的家人悲痛過度,也沒來過。”
劉偉明指着床單上的血漬道。
床單上的血漬量并不多,甚至可能平時誰不小心流個鼻血的量都比這個多。
“看分布吧。”李隊在一旁補充,“血點是淩亂分布的,意味着受害者流血時是在床上掙紮。”
“确實。”姜瀚文點點頭,血是不多,但可以看出來當時受害者肯定是在床上掙紮得厲害。
床單的不正常褶皺很明顯。
“姜顧問,床單我們檢驗過,有精ye殘留,四個人”
“ DNA比對結果怎麽樣?”姜瀚文問道。
李隊搖搖頭:“咱們DNA檢測庫還不完善,我這裏沒匹配到已記錄的信息,指紋很多,除了兩個被害人的還有其他人,但是也都沒法匹配到有用信息。”
“這兩夫妻的社會關系也很簡單,沒什麽仇家,所以,我現在覺得是入室搶劫的可能性比較大。”
姜瀚文看向主卧牆上的結婚照。
一對年輕男女,青春靓麗。
男主人個子很高,寸頭很是精神。
女主人皮膚很白,有點嬰兒肥,小酒窩很漂亮。
“确實是對良配,這麽年輕,還能吃苦,夫妻兩個在夜市擺攤炒菜,做的紅燒肉在當地都是一絕。”劉偉明搖搖頭。
兩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跟他孩子的年紀相仿,如果易地而處,自己恐怕會瘋掉。
“姜顧問,現在确定的是入室搶劫案,而且是團夥作案。”
“兇手在廚房做了豬頭肉,在客廳吃飯喝酒,同時輪流奸wu了女性受害者。”
“死者的銀行卡在案發當晚被人從附近ATM機那裏取走了兩萬塊錢,但銀行的監控拍到的人裹得很嚴實,沒有拍到兇手的長相。”
姜瀚文深吸了一口氣。
仔細的回憶起案件細節。
這個案子給他的印象太深刻了。
事實上無論是金陵碎屍案,還是香江的藏屍案,或是哈城的雪人案。
一個比一個血腥。
但姜瀚文卻沒有那種特别的難以克制的憤怒。
那幾個兇手不是反社會人格,就是心理扭曲的變态。
這些家夥作惡确實該死,但卻不是讓人無法解釋。
而本案幾個兇手一個比一個年輕。
并且沒有案底,爲什麽能做出如此令人發指的暴行?
距離案發已經快一個月了,房間裏沒有人氣,顯得很是清冷。
但姜瀚文似乎還能聞到那種血液混合着jingye的怪味。
其實,如果是屍體或者其他血肉模糊的環境他倒不覺得有什麽特别,但一wen到那種味道,他就能想到受害者在這間卧室到底曾遭受過怎樣的折磨和淩辱。
長達8個小時的輪jian,竟然還把死者的丈夫綁在旁邊看着。
針紮乳tou,鋼筋cha入下體,割掉重要器官,你沒法解釋這麽年輕人是從哪學到的這麽慘絕人寰的手段
人之初,性本shan
姜瀚文從不信這句話,
有時候,你會很奇怪,人性爲什麽能夠醜陋到那種地步,就比如抗戰片裏經常出現鬼子如何如何殘酷喪盡天良的畫面,但事實上,林子大了,真的是什麽鳥都有,人性的肮髒和醜陋,不分民族和年齡。
回程路上,姜瀚文一路無話。
既然案件的細節都能對得上。
那他現在需要想清楚兇手的準确去向。
在沒有确切把握的情況下,他不想打草驚蛇。
回到劉偉明安排的住處。
姜瀚文覺得有些疲勞,一路舟車勞頓确實太趕了,神經一直處于緊繃狀态。
很需要放松一下。
他這人以前就有老毛病,每次疲勞過度,就容易鬼壓床。
因爲這個,姜瀚文特别注意勞逸結合。
“咕噜~”肚子響了。
自己似乎又忘記吃晚飯了。
不吃不行,否則明天醒來自己的精神将會很萎靡。
洗好澡,姜瀚文擦着身子穿衣服,
躺在床上,整個人感覺軟軟的沒力氣,便想眯一會再起來下樓吃飯。
不過他剛一躺下,秒睡的被動屬性立馬發動了。
“呼呼呼~~~”
不過兩秒鍾。
呼噜聲已經響起。
不知過了多久
姜瀚文在迷糊中走在一條小吃街上。
人聲鼎沸,街道兩邊花花綠綠的,都是各種小吃攤。
姜瀚文就這麽順着人流走着。
街上的每個人都穿着黑色的衣服。
臉上都白乎乎一片,看不清面容。
忽然
一股肉香傳來,街道的盡頭傳來叮叮當當的炒菜聲。
姜瀚文順着聲響,自顧自的朝前走。
一路上影影綽綽的人從他身邊走過。
有幾個試圖伸手抓他。
卻被他躲了過去。
越往前走,光線越暗,攤位也漸漸稀少,霧氣卻濃郁起來,
一陣透骨的陰風從背後吹來。
姜瀚文打了個哆嗦。
但他沒有回頭,鼻子裏的肉香味越來越濃。
肚子裏翻江倒海,實在是忍不住這樣的香味誘惑。
“喵。”
一隻黑貓從道旁的雨棚上跳下來。
落在姜瀚文的肩頭。
似乎想跟在姜瀚文後面分點吃的。
又走了一會兒,
街上的燈紅酒綠徹底消失了。
那些影影綽綽的行人也消失了。
隻孤零零的剩下一個炒菜的攤位。
一輛挂着煤氣竈,擺着炒鍋的三輪車,上面挂了個牌子:夫妻小炒。
後面是幾張紅色塑料桌子,塑料凳子。
四個黑乎乎的人影坐在其中一張桌旁。
低着頭不知在咀嚼着什麽。
姜瀚文停下腳步。
這裏,肉香濃郁,香味撲鼻,
一個高個子男人正拿着鍋和鏟子炒着菜,
旁邊的女人在配菜。
女人很漂亮,皮膚很白,有點嬰兒肥,淺淺的酒窩很可愛。
這男人看着也眼熟,短發寸頭,很是精神。
隻不過脖子上似乎綁着什麽東西。
他動作熟練,看着像是專業廚師,至少也是炒了多年的菜的老手。
颠勺,
翻炒,
熄火,
盛盤,
澆汁兒,
一氣呵成,
“來碗紅燒肉!”
姜瀚文還沒點菜,男人卻已經吆喝起來。
然後轉過身,遞給女人一碗菜。
女人笑吟吟的端着菜向姜瀚文走來。
不是紅燒肉,而是一碗豬頭肉,加了一些配菜青蒜爆炒過,所以肉香撲鼻,很是誘人。
哪怕是對豬頭肉沒什麽興趣的姜瀚文,看到這碗肉都是食欲大開。
他看了一眼端菜的女人。
确實很漂亮,短發嬰兒肥,說不出的可愛。
“吃……吃菜……炒好了…………吃…………吃菜…………炒好了………”
女人嘴裏不住地重複着這幾個字,
似乎帶着些許的哭腔和不忍,
姜瀚文終于發現了什麽不對。
女人雙眼位置空蕩蕩的,看不見眼眸的光彩,仿佛沒有眼睛,
但兩行血淚卻一直從那裏流出來,
正好滴落在了她雙手捧着的盛着豬頭肉的海碗裏。
“滴答……滴答……滴答…………”
鮮紅的液體,
将這一碗豬頭肉浸染蓋沒,
像是一碗腥紅的肉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