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場戲早晨-男主的房間【女友抛棄男主】
男主頭壓在印有鋼琴鍵盤的枕頭上,一個又一個星期,始終卧床不起。
失敗的陰影揮之不散,糾纏他,折磨得他臉頰凹陷。他輾轉向另一側,另一側也空空如也。
在床頭櫃上,【散放着一瓶瓶的鎮定劑】(強調,服藥過量),鬧鍾的指針指向早晨六點。
他的女友在他睜大的、呆滞的雙眼前走過,她離開了他。
門砰的響了一下。男主的瞳孔越變越大,逐漸充滿整個屏幕。
男主:我勉強地活過來了。我成了鋼琴調音師。
第四場戲白天-茶餐廳【男主和老闆胖子的對話】
一盤盤盛着各種奶油蛋糕的碟子排列在一張漂亮的白色繡花桌布上,有巧克力的、紅色水果的檸檬的。
男主和他的經理胖子坐在餐桌前,他一個人吃着蛋糕。即便他們已經到了室内,男主仍然帶着太陽眼鏡,胖子身着西服,既厭惡又嫉妒地看着男主不停地狼吞虎咽。
胖子:爲什麽你【筆記本】上的訂單最近竟然增加了一倍!
男主:我是個盲人,你不知道,這是多麽大的優勢,特别是在調音師這個行當。
男主臉上露出不可明說的笑意。
“胖子,當你是個盲人的時候,會看到很多正常人永遠看不到的東西,哈哈,限制級!”
“咳咳,伱小子真是個壞蛋。”
男主放下手裏的蛋糕,
講了個故事:莫高二王朝的皇帝沙賈汗的妻子去世後,他痛苦萬分。
他下令召見當時最偉大的建築師。
建築師薦來到了他的面前,接着皇帝問他:“你結婚了嗎?”
“是的,我的陛下。”
“你愛你的妻子嗎?“
“當然,我的陛下。
她就是我的生命,我愛她勝過全部。“
“很好,那麽我将下令賜死她。
“這樣一來你便能與我感到同樣的痛苦,然後你才能爲我的妻子建造世上最美麗、最奢華的陵墓。”
皇帝下令賜死了建築師的妻子,建築師建造了泰姬陵。
胖子:你真有才,混蛋。
男主:所以我決定做個盲人。
男主摘下了太陽鏡。他的眼睛有一部分已經褪成了像盲人一樣的顔色。
胖子:怎麽做到的,這個?
男主:隐形眼鏡。我找人專門定制的。我下午還有一個需要調音的新顧客。
胖子:“我保證,如果客戶發現你是個假瞎子,你絕對會被打死,你個騙子。”
最後一場戲——客戶家
男主按下了門鈴,沒有人回應。
男主再一次按下門鈴,依然毫無反應。
他從包裏拿出【日程本】,核實了客戶的名字,确定預約的時間和他按下門鈴的時間是一緻的。
突然,他聽到從房間裏傳來了聲音,他急忙戴上眼鏡,然後把筆記本塞到大衣的口袋裏,門背後傳來了一個女人驚慌的、不安的聲音。
女人的聲音:誰?
男主:我是調音師,太太。
女人的聲音:我老公不在家,請改天再來吧。
男主:太太,我給鋼琴調音不需要您的丈夫親自在場。
女人的聲音:這不重要,你走吧,錢我照給。
男主:太太,這個不是問題。我是個盲人,來到您家是很不容易的。您和您的丈夫都沒有取消這次來訪。我感到不快的是,打開門來向我解釋對您而言應該不難吧。
男主等待了幾秒。他再次按響門鈴,比上次時間更長。在他身後,鄰居的門打開了。從微微張開的門背後露出了一張老阿姨的臉,警惕着門外的動靜。
又過了一會,男主正準備轉身下樓的時候,門終于打開了。第一個場景中拿射釘槍的女人站在了他的面前。
女人:不好意思,我老公沒跟我講有人來調音。
男主:啊哈哈,沒事沒事。
女人站在半掩的門框裏,仔細的打量着男主,直到肯定他的确是盲人,她滿意的側開身子讓路給他,同時視線越過男主的肩膀。老阿姨消除了疑慮,把門合上。
女人:來吧,請進。
男主走進屋裏,大廳的一部分正在施工:篷布,刷子,各種罐子。
男主:鋼琴在哪?
女人:我帶你過去,走這邊,向左邊轉。
女人留在後面,用鑰匙把門關上,男主走進第一個場景裏的房間,頓時隐沒在半明半暗中。
他隐約看到鋼琴的外型,于是條件反射的徑直向它走去。
女人:不,小心!
男主滑了一下,摔倒在一攤粘稠的液體上。他發出一聲厭惡的驚叫,同時瞥見第一個場景中坐在長沙發上的男人,垂倒在一攤黏糊的血中好幾個粗壯的釘子釘在男人的太陽穴上。那具屍體,曾被人一直拖到長沙發上,大理石地面上留下了一條寬寬的血痕。
男主:這是什麽?!這是什麽?!
女人:小心一點!把手給我!這邊!我沒想到你會走這邊。我們正在裝修,我…我打翻了一罐……一罐油漆。您……您現在明白爲什麽我不希望您進來了!(男主的心髒怦怦亂跳。)好啦,好啦,這沒什麽。真的很抱歉。扶好,您請坐。
男主上氣不接下氣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坐在鋼琴的凳子上,強忍着不往屍體的方向看。
男主(畫外音):日你大爺,他腦門上都是洞!她是不是有把手槍?她是不是有一把手槍,我特麽曹了!
女人:……您聽到我說話了嗎?您的衣服!
男主:(驚慌失措地)啊,什麽,抱歉?
女人:您不能這個樣子待着。把衣服給我吧。我會拿我丈夫的襯衫和長褲給您穿。至于您的衣服,在您工作期間我會洗好。
男主:什麽?對……對,這太好了,您真體貼,謝謝。
男主(畫外音):這不跑不行,不跑肯定被這瘋娘們打死!我怎麽能穿着内褲跑呢?這跑到外面不被人笑死!泥馬這時候還要雞毛臉,我怎麽站不起來!冷靜點,草泥馬腿軟了。
女人:鎮定點,我會轉過身去的,我不會看您。
但女嘴上說,人卻是站着不動,并沒有走開,就這麽直勾勾的看着男主。
男主,坐着不動,在這個女人目光的威脅之下,慢慢地、擔驚受怕地脫掉了衣服,陷入了尴尬的處境中。
他強迫自己繼續扮演盲人的角色。女人拿起他的衣服然後走開不見了。
男主仍舊坐着,心神不甯的,從進門開始一直到洗衣間,女人的陰影始終無法擺脫。
男主一邊調試鋼琴一邊有規律的彈奏和弦,他掂量着手中之一的鑰匙,但用這個做武器不是太可笑了嗎?如果女人有一把可以開火的武器的話。
男主(畫外音):她幫我洗衣服,還留下我離開了,我是個盲人,她沒有任何理由懷疑我知道了什麽。冷靜點,她沒有任何疑心,夠了,你簡直就像個煞筆。你剛才表現得很自然,真應該得到該死的奧斯卡金獎。
男人看了一眼沙發上屍體睜着眼睛,似乎正在看着他。
男主(畫外音):在沙發上的家夥,他是誰?是她男人嗎?她有沒有說過,會把他老公的衣服拿來給我?爲什麽她還不把她丈夫的衣服帶回來呢……?!
你冷靜點。她在洗你的衣服,這不是很體貼嗎?你重新穿上衣服,你爲她調好鋼琴然後離開.……我希望她能想到清空那些口袋……混蛋、我的日程本!我把它放在口袋裏了。如果我是個瞎子,爲什麽還需要一本筆記本!?完了完了。
腳步聲越來越近。
男主(畫外音):她回來了。她帶來了衣服,不是嗎?爲什麽我沒聽到洗衣機的聲音?難道他們的屋子有這麽大嗎?我感覺到了,那裏,她靠近了。你不能轉身!你是瞎子,你沒有任何理由回頭。和她說點什麽吧。對了,問問她那些衣服。或者是關于鋼琴的音質。說點什麽吧,趕快說點什麽,媽的!!!
男主開始彈奏莫紮特奏鳴曲的第一樂章。女人的手裏握着釘槍,停在男主頸背幾厘米的地方。她沒有結束這個動作。
男人的屍體凝視着這一幕。
男主(畫外音):我是盲人,我不可能知道誰在我背後幹什麽,
我不可能知道她拿着一把釘槍正虎視眈眈的瞄準我的頸背。
既然我什麽都不知道,我就應該放輕松,我應該繼續演奏,自從我彈琴以後,她就一直沒動過,在我演奏期間她不能殺我,在我演奏期間她不能殺我.
琴聲繼續,畫面漸黑。
姜瀚文把劇本的草稿用手機拍了發給施坦威鋼琴的那個經理老頭。
對方看了劇本,很快回了電話。
“姜導,你這本子寫得很好,啧,但是,我們的廣告費難道就值幾個鏡頭?而且,我很想知道,這位調音師,他究竟死沒死?”
老頭顯然不滿意劇本裏的鋼琴元素,但又對劇本結尾的故事結局很有興趣。
這完全是一個開放式結局,各種線索都有,足夠燒腦。
“不不不,上帝,呸,經理,您想想,您這麽聰明睿智的牛人都猜不出故事結局,那這個片子拍出來,肯定大把的人想知道結局。”
“然後呢?”老頭疑惑道。
“先在某手某音上做視頻推流,然後以施坦威鋼琴的名義搞一個有獎競猜,提供足夠線索并猜出結局的獎金100萬。”
姜瀚文嘿嘿一笑:“最後線上直播,在線下注,人氣少不了。”
老頭顯然是沒見過這麽玩的,沉默了幾秒:
“姜導,你是懂營銷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