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梁魁,何京他們忙着挑磚,捆磚,整得還挺興奮。
陳鈞就不再提醒,站到一旁等着。
卷磚
提起這種訓練,陳鈞嘴角都不由得扯出一絲苦笑,他也沒想到陸院會搞這一套。
因爲類似這種科目。
部隊裏面,隻有個别比較牛的單位,才會特意安排,能夠鍛煉手腕和前臂的力量。
對于引體向上,或者持槍射擊穩定方面,都有奇效。
可關鍵在于,奇效對應的是終生難忘的痛楚啊。
還記得當時自己第一次接觸,隻搞了不到半個小時,結果一整天手都拿不穩筷子。
上廁所時,急得額頭冒汗,卻連褲子都解不下來。
那手抖的頻率,比大學食堂打飯的阿姨都專業。
“好了,走吧。”
“班副,走了。”
幾人準備好後,熱情招呼正在沉思的陳鈞。
另一邊。
王恒叉着腰站在他們一班上操課的位置,等人到齊,一一檢查捆磚的質量。
發現都合格後。
他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不過很快又收斂回去。
擺出一副嚴肅的姿态,道:“全體都有,按照操課隊列站齊。”
“立正,向右看齊,稍息。”
“講一下,經過這幾日訓練,你們的進步都很大,我很欣慰。”
聽到班長破天荒的誇獎,正在列隊的衆人,整體松了口氣。
嘴巴都快笑開了。
結果王恒話音一轉:“但是,昨天的引體向上你們表現的非常差勁。”
“咱們班有些人,一個都拉不上去,在這裏我就不點你的名字了,給伱留點臉面。”
“行了,廢話不多說。”
王恒走到陳鈞跟前,将他捆好的棍子抓到手中。
“講下動作要領,你們看着我,跟着做。”
“兩腳分開,大約于肩膀同寬,兩手握緊轉棒,手心向下,手臂伸直,擡平。”
“順時針或者逆時針轉動都可以,一直将磚頭卷到挨着棍棒,再慢慢松開,落回原點。”
“看明白了嘛?”王恒将手中的棍子遞給陳鈞。
“明白!!”
能不明白嘛,卷磚的動作哪怕三歲小孩看一遍也能看懂。
“明白就開始吧,手臂伸直,我看看誰做不到位。”
王恒講完就背着手,跟個大灰狼似的,圍着隊列轉悠。
陳鈞先是活動活動手腕,說實話,一開始接觸卷磚就提溜兩塊磚頭,這份挑戰可不低。
連他都不确定能扛多久。
按照要求,他平伸手臂,手腕用力的卷動棍子,随着棍子轉動,磚塊也在晃晃悠悠上升。
其他人同樣按照要求,一點一點的卷動。
剛接觸時,的确有人覺得新奇,好玩,比站軍姿有意思多了。
可漸漸的,幾人都察覺到不對勁,平伸着手臂,兩塊磚加上棍子和繩子的重量,哪怕沒有十斤,也差不多了。
尤其是臂力最差的楊帆,磚頭才卷到半空,就感覺臂膀的位置酸痛難忍,手臂開始輕微顫抖。
緊接着,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
酥麻的感覺傳遍兩條手臂,如同上萬隻螞蟻在啃咬般,别提多難受了。
本來,楊帆都夠難受了,王恒卻偏偏站到他跟前,瞪着那雙大眼珠子,瞅着他。
好家夥,這情景,把一旁的陳鈞都看同情了。
但沒辦法,熬呗。
誰讓昨天集體測試引體向上時,他們班整體表現不如二班呢。
第一圈卷完結束,陳鈞還沒感覺有啥,班裏其他人的手臂已經開始顫抖。
可王恒一直在這盯着,沒人敢停。
咬着牙,心裏把這輩子經曆過最高興的事情過濾一遍,強忍着堅持。
等卷到第三圈,基本除了陳鈞外,沒有人的手臂能保持平伸的姿勢,不是向上揚,就是朝下垂。
王恒冷着臉,糾正他們的姿勢。
看着一個個咬牙堅持的苦樣,神色平靜的說道:“累嘛?”
“感覺苦嘛?”
“我還是那句話,既然選擇來到陸院,那就認真對待你們自己的選擇。”
“來了,就風風火火努力,盡興的拼搏。”
“在咱們陸院,你流再多汗都不要覺得苦,因爲在這裏,你想要過得舒服,那就必須要比别人強。”
“比别人強,說話,做事,就是硬氣。”
“看看陳鈞,再看看你們,是不是覺得他每天好像都很輕松一樣?”
聞言,衆人齊齊轉頭看向陳鈞。
他好像确實比其他人輕松一些,至少手臂還沒抖得像篩糠似的。
王恒似乎很熱衷于搞思想工作,繼續道:“再告訴你們個人。”
“這周一升旗儀式二班班長負責擎旗,你們都看到了吧?”
“楚鴻飛你們都不陌生,他是咱們陸院的學生會會長,大三上半年就競選成功,擔任會長。”
“你們可能還不清楚陸院學生會意味着什麽,但沒關系,你隻需要知道,在你們求學生涯中,到目前爲止,我可以說所有同學中。”
“楚鴻飛取得的成就,已經是讓咱們所有人都需要仰望的存在,包括我,也需要仰望他。”
“他當年以高考六百多分被陸院錄取,新訓考核,徒手五公裏跑進15分11秒,在陸院這三年中,獲得過兩次個人三等功。”
“新訓打靶考核力壓武警學院和陸院其他人,榮獲第一名,他畢業之後,會立馬和我拉開巨大的差距。”
“我已經讀到大三,即将大四了,過了狠拼就能獲得成果的階段,但你們沒有,你們才剛剛開始。”
“新訓就是分水嶺,最後的考核就是新起點。”
“所以我希望你們能夠重視,能夠咬緊牙關的抗住,放手一搏,至少不讓自己後悔。”
“能明白不?”
衆人看着王恒那真誠的眼神,全都沉默了。
他們這位班長,平日裏不是在訓人,就是在計劃訓人的路上。
今天突然苦口婆心的整這一出,把正在列隊的衆人都給整懵了。
幾乎都忘記了手臂的酸疼。
尤其是陳鈞,他也沒想到平日裏見面就和善的叫自己“學弟”的二班班長楚鴻飛。
那個既陽光又帥氣的高年級學長,竟然這麽狠?
徒手五公裏跑15分11秒,還是三年前的成績,這讓他頗爲驚訝。
别的新生不懂,可不代表他不懂這其中代表的含義啊。
說實話,陳鈞作爲部隊裏面的老兵出身,他一直打心眼裏,也沒太看得上軍校的老兵。
這是慣性思維,沒辦法。
軍校又不是部隊,不可能天天搞體能,很多軍校生畢業去了部隊,别看肩膀帶杠又帶星的,沒用。
一拐的新兵都敢拉着他們比比五公裏誰厲害,脾氣暴躁的士官更是随意呵斥,壓根就不鳥他們。
風氣就是如此,陳鈞自然多多少少會受到點影響。
但讓他沒想到,楚鴻飛竟然這麽猛,徒手五公裏那成績,怕是全軍區都挑不出來幾個。
要是還沒有直觀的感覺。
那就舉個例子,如果在部隊新兵連期間,哪個新兵能五公裏跑出這種成績,當他腳踏過終點線的那一刻。
新兵連連長若是沒有個帶松枝的爺爺當後台,這個兵,你就留不住。
就是這麽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