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
聽着班長那慷慨激揚的動員發言,誰敢讨價還價啊。
一個個配合着大聲回應。
剛剛結束操課的衆人,學着陳鈞在原地趕緊活動四肢,熱熱身。
也沒人敢多話。
這幾日的陸院生活,已經讓他們熟練的掌握了沉默的藝術。
“明白了還墨迹啥?等我邀請你們出發啊?”
“陳鈞。”
“到。”
“何京。”
“到。”
“排成兩路縱隊,你們兩個排頭,出發。”
“是。”
王恒交代完,雙手叉腰,一副兵痞的樣子,瞪着他那濃眉下的大眼,瞅着陳鈞他們。
這家夥,整得跟狸貓看耗子似的。
讓一衆新生渾身打個激靈。
陳鈞,何京相互看了眼,同時雙手握拳,兩人分成左右兩路排頭帶隊。
等隊列都跑出十幾米遠了,後面還能聽到王恒的吼聲。
“口号,口号給我喊出來。”
“我就在後面看着,誰要是掉鏈子,勞資就踹誰,都給我邁開步子,跑。”
别的班操課結束,都還在三五成群的聚堆休息,他們這邊三千米就落實到位了。
跑步時,何京佝着頭,朝後瞄了一眼,沒發現班長跟上來。
無奈歎道:“陳鈞,你說咱們班是有啥特殊嗎?”
“咋還能事事區别于其他班呢?”
“特殊啥呀,老王好面子。”陳鈞撇了撇嘴,繼續道:“咱們班長屬于順毛驢,别逆着他來就行。”
“兄弟們,我和何京控制速度,伱們也調整呼吸,争取隊列不要亂。”
“如果誰跑不動,提前支會一聲,可以換到最後面。”
“加把勁,别掉隊。”
“來,口号整起來,别又被抓到把柄了。”
聽到陳鈞私下稱呼班長爲“老王”,一群半大小子都樂了。
龇着牙也不顧腿疼不疼,扯着脖子就開始喊。
“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三四.”
“别一塊喊,一個個輪流起頭,這天氣太熱,身上水分流失的快,保持呼吸節奏很重要。”
陳鈞提醒了一聲。
便開始控制自身的節奏,按照三步一吸,三步一呼的方式,帶動隊列開始前進。
此時的訓練場上。
從一分區到五分區,所有新生基本都集齊了。
操課剛結束,目前跑道上就陳鈞他們一個班在跑步,瞬間吸引了上千名新生的目光。
好家夥,這可把王恒給得意壞了。
原本他還叉着腰呢,光速切換成背着手的老領導姿态,昂首挺胸,生怕别人不知道那是他帶的班在跑步。
“呦呦呦,你瞧老王那損色,他都快不知道自己姓啥了吧?真能嘚瑟。”
第三分隊三班的班長鄭文通,安排完自己班的新生休息後,扭頭瞧見王恒那副得意的樣子,當即便心裏不爽了。
走到二班長楚鴻飛跟前,罵罵咧咧的說了一句。
楚鴻飛順着他的目光,瞅了一眼。
“老王不就那樣嘛,喜歡炫耀,你不記得去年文體活動,他在音樂節上得了第三名,這事整整給咱們炫耀了半年。”
“我耳朵都聽出老繭了。”
楚鴻飛笑了笑,話鋒突然一轉,道:“不過你還真别說,老王班裏今年來了個厲害的苗子。”
“厲害的苗子?”鄭文通一頭霧水,道:“誰?有多厲害啊,我咋沒聽說呢?”
“知道昨天晚上老王體能摸底的事不?”
“知道啊,聽說整挺狠,今天早上區隊長不還罵他了嘛?”鄭文通回道。。
訓練新生需要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加練是要申請的,不能瞎搞。
一個體能摸底斷斷續續搞幾個小時,區隊長當時就發現了,沒當面罵是給對方留着面子呢。
“那你知道最後怎麽收場的嘛?”楚鴻飛神秘的一笑,随後,他輕聲對着鄭文通說了幾句。
王恒和他們都是認識三年的老朋友了,沒有啥糗事不能分享。
可楚鴻飛的話,還是把鄭文通給吓一跳。
瞪着眼睛,一臉不可置信道:“哎嘛呀,是不是呀?一個新生跑赢了老王?”
“哈哈,我說這老兔子今天怎麽這麽安生,都不找我了。”
“原來是手裏捂住好苗子了?”
“這家夥,給他能耐的。”鄭文通說着,眼神瞄向自己帶的三班。
發現所有人都在半癱着閑聊,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集合集合,就知道休息,你們還能幹點啥?過來集合。”
三班新生:???
伴随着三班的人集合,越來越多的班都在迅速集合。
跑道上的人開始多了。
可這時候,陳鈞所在的一班,已經跑了三圈,兩路縱隊的速度越來越慢。
不是他們矯情,一下午的操課,大半時間都在練習一令一動,金雞獨立快站了一個半小時。
加上腿部肌肉酸痛,出汗過多,這會早就沒力氣了。
一開始,跑在最後面的楊帆和沈從軍還能勉強跟上速度,梁魁還有何京多少幫點忙。
陳鈞也能照顧下。
可越往後跑,一個個喘的跟破風箱似的,嘴巴都閉不上。
腿更是如同灌了鉛,跑步的速度都沒走路的速度快。
剛才他們口号喊的震天響,吸引了不少新生注意,如今卻相互攙扶着,被一隊又一隊人反超。
很多新生都投來異樣的眼光。
終于,又前行了二三百米,體能最差的楊帆身體一個趔趄,順帶撞上了同樣沒力氣的沈從軍,兩人雙雙摔倒。
路過的其他班隊伍急忙讓路,生怕踩着他們。
楊帆癱在地上,揉了揉明顯腫脹的大腿,喘着粗氣苦笑道:“抱歉了哥們。”
“把你給撞了,我是實在沒力氣了,别介意。”
沈從軍聞言,瞥了他一眼,點點頭,啥也沒說。
陳鈞正在前頭領隊,注意到後方的情況,回過身笑道:“咋了楊帆?”
“起來,這可不是休息的地方,再堅持兩圈就能結束了。”
“我真沒力氣了,兩條腿坐着不動都在打顫。”
“那就更應該起來,你要是坐着不動,先不說等下班長找你麻煩,你那腿恐怕都要抽筋了。”
陳鈞說着,順勢将楊帆從地上拉起。
看着周圍的新生隊伍越來越龐大,他幹脆提議道:“這樣吧,咱們誰還能堅持,就照顧下不能堅持的人。”
“圍着跑道邊緣跑,也别兩路縱隊了,排成一列,先完成這個三千米再說。”
“你們覺得怎麽樣?”
“我同意。”何京率先表态。
“我也沒意見。”梁魁緊接着開口。
班裏發生的這一切,王恒都在遠處看着,既沒有過來幫忙,也沒有做任何表示。
就這麽平靜的看着。
新訓已經開始了,這幫新生以後面臨的挑戰隻會越來越多。
他之所以開始就說三千米不規定時間跑完,隻要求隊列不亂,就是希望班裏衆人能夠互幫互助,團結着共渡難關。
作爲班長,他能不知道目前以班裏衆人的狀态,根本不能利索的撐完這三千米嗎?
他知道,但他就是要用這種方式來趕着新生學會團結。
因爲,這是成爲軍人的第一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