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天子薨,帶人回谷

第90章 天子薨,帶人回谷

終南山,藏兵谷。

群峰之間,上官雲阙肩負包袱,因山道石階崎岖,已爬的有些氣喘籲籲。特别是再擡眼一望,見到的山路好似綿延不盡,更是令他下意識擦了擦額上的汗。

這便是他向來不自诩爲高手的原因,每次徒步爬個山,都讓他恍覺自己就不像一個習武之人。

待終于登頂,遙遙望見谷中在竹影間若隐若現的建築群,他才将憋着的那口氣忽地松掉。

“奶奶的,可真是再也不想下山了……”

他低聲抱怨着,卻是從包袱中摸出了一面巴掌大小的銅鏡,仔細打量了下眼角的煙熏妝,見沒被汗水浸花之後,才滿意點頭,自語嘀咕道:“見大帥,可不能馬馬虎虎。”

待重新将包袱收好,他已擠出了笑意,甚爲優雅的上了石階。

但他恰一露頭,卻已有一道夾雜着些許戲腔的尖細笑聲響起。

“一個人在那嘀嘀咕咕什麽呢?上官,你怎麽還是這副不男不女的姿态?”

上官雲阙似是被人踩了一腳,惱的就要争辯,但辨出聲音後,已是欣喜望去。

台階之上,一小個子正叉腰站在欄杆邊上,似笑非笑的盯着他。

他臉上塗有頗顯滑稽的花臉,嘴角有時下伶人正流行的兩抹腮紅,一張小臉抹的雪白,幾看不出年齡來。頭發挽成了一個丸子,以兩根木钗交叉固定着,但偏偏額前留着小巧的劉海,劉海之下,兩簇小眉尤顯喜感。

“哎喲!小鏡子!?”

上官雲阙一喜,腳下邁着碎步,就要相抱。

“起開。”

伶人推開他,而後起了個戲腔,咿咿呀呀的唱道:“你則個人,胭脂氣太濃,莫要,挨我~”

“鏡心魔,别蹬鼻子上臉啊。”上官雲阙難掩喜色,發問道:“大帥輕易不得令你回來,伱這是爲何……”

“不,我是自己回來的。”

說到正事,矮個子的鏡心魔遂不再戲弄他,清了清嗓子,以略顯中性的正常嗓音道:“這次回來,是有要事相報。同時,還爲那新任天暗星的事,怎麽,你整日跟在大帥身邊,這也不知?”

“呀,竟是他?”

上官雲阙如小女兒姿态般捂了捂嘴,而後苦着臉疲倦道:“還說呢,我呀,才從陝州回來呢,這一來一回,可累死我了。”

“陝州?”

鏡心魔的小眉毛便瞬時上揚,而後低聲詢問:“你去了長生殿?”

“可不是怎麽,大帥啊,令我送那孩子去地宮修煉。”上官雲阙卻不顯得避諱,嘀嘀咕咕抱怨道:“我先去青城山,再到長生殿,一路上忙前忙後,那孩子冷的跟個石頭似的,話都不跟我說一句。一路上,可寂寞死我了……”

“原來如此。”

鏡心魔眼珠子微轉,已有些許頭緒。

上官雲阙卻沒發現他的異常,拉着鏡心魔的手就要去偏殿裏長談:“你快說說,那天暗星又鬧出了什麽事來?”

“洛陽天子,崩了。”

“什麽?!”

上官雲阙愣了愣。

洛陽天子,是他們對李柷的稱呼。因後者是在洛陽被朱溫所立,故不受不良帥承認,他們爲了區分,所以如此稱呼。

鏡心魔卻并無什麽動色,淡聲道:“是石瑤傳來的消息,天子于洛陽遇難,恐怕是朱溫命人動的手,不過朱溫卻已将鍋甩給了李克用。”

“什麽什麽?”上官雲阙在嘴邊的胡子上不住摩梭,沒理清頭緒。他因爲要送人,基本上每日都在趕路,雖前幾日是隐隐約約聽聞到過什麽讨晉檄文,卻沒放在心上,畢竟司空見慣了。

朱溫哪年不打仗,才是真的稀奇。

“事實上,我也尚還覺得複雜。”鏡心魔咬着指甲,思索道:“石瑤的消息稱,朱溫實則已有殘害洛陽天子而祭天占蔔的想法,但在祭天之前,洛陽便發生了暴亂。于其的渾水中,有歧國的人,亦有晉國的人,他們甚而險些闖進宮城殺了朱溫……”

他頓了頓,道:“其中的主導者,應就是那位天暗星。”

“娘嘞。”

上官雲阙膛目結舌,“據我所知,這位新晉的天暗星,才掌控兖州分舵不到半年吧?”

鏡心魔思索了下,搖了搖頭。

這便是他們現今的矛盾所在了。

三十年前,不良人一朝解散,各個分舵甚至來不及重新聚合商量商量,偌大個不良人組織就已沉于水面之下。故因此,像他們這等被布局出去的暗子,就與各分舵失了聯系。

如石瑤,她從玄冥教創建之始,就已用“孟婆”的身份加入了進去。除了上官雲阙、鏡心魔以及尚還在藏兵谷的寥寥數人,就已無人知曉了。

而他們的消息傳遞,也是數十年固定的單線聯系,從不與旁的不良人接觸,以警惕身份暴露。加之現在的不良人,呈現的是完全癱瘓的狀态,各個分舵之中尚且都是互相不識,何況分舵與分舵之間的聯系了。

且最重要的一點,天下三十六分舵,能有地位知曉藏兵谷所在的不良人少之又少,大部分舵甚至已完全處于斷聯的狀态,偶能取得聯系,也隻能是和總舵溝通一二。畢竟,帥令都已交給了總舵主三千院。故他們現在對洛陽所發生的一切,完全隻能從石瑤所知的消息來判斷。

但偏偏,石瑤又有“孟婆”這一層身份,不能輕易暴露給其他不良人,所以她亦完全不知其間内情。甚而她都不知在此事中,洛陽分舵的不良人到底有沒有出手。換另一個說法便是,在洛陽動亂,以至天子崩的這件事上,他們是被蒙在鼓裏的。

若想改變這一局面,唯隻能讓大帥重啓不良人。

可惜……

“這新晉的天暗星,做這些是爲了什麽呢?”上官雲阙有些悚然的捏着蘭花指,道:“也就是說,是他害死了洛陽天子?”

“暫且不明,還需打探才行。”

鏡心魔坐在階前,手指敲着膝蓋,道:“石瑤之言,是那小子欲攪渾大梁官場,據她的猜測,其或許已在朱梁朝中安插了一位禁軍統領,朱漢賓。”

說到此處,他便白臉一皺,似有些不明白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嘶……”

上官雲阙已經懵了,在他的認知裏,對兖州分舵的印象還停留在幾個月前的曹州。彼時,他還認爲蕭硯恰才執掌兖州分舵,雖解決掉了玄冥教的五個閻君,但應該也會繼續蟄伏下去。

沒想到,他就離開了藏兵谷一個多月,失去了消息來源這麽一會,其就已在洛陽活躍過一次了?甚而還把一梁軍的統領轉變成了自己人?

想到此處,上官雲阙便發問道:“那他做這些卻是何故啊?大帥不早已讓石瑤暗地裏經營玄冥教……”

“玄冥教終究不過江湖組織。”

鏡心魔略略皺起眉,道:“而且,那小子理應是不會知曉石瑤的身份……”

上官雲阙咂了咂嘴。

他撩着飄在額前的一縷長發,還欲再問,但擡頭之際,臉上便閃過一抹慌亂,不自覺的就向下躬身而去。

“參見大帥。”

鏡心魔亦是猛地從階上起身,而後折身相拜:“大帥。”

單檐歇山頂下,長廊中,一青衣鬥笠的身影已悄然而至。

他臉間一如既往的配着幽黑面具,身上隐隐散着霸道的氣息,讓人不由心生恐懼。特别是上官雲阙,對他簡直是又敬又怕,尋常在他跟前,幾連大氣都不敢喘。

畢竟,他是活了三百年的袁天罡。

“送假李至長生殿一事,可已辦好了?”

“屬下恰從陝州回來,隻是還沒來得及去拜見大帥……”上官雲阙叉手行禮道:“另外,假李拜托屬下轉達一句話給您,言其從地宮出來之際,定會讓大帥對他刮目相看……”

“呵。”

袁天罡發出了一道似是輕笑,卻又更似嘲笑的聲音。但他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走到了玉白石的雕欄之前,沉吟片刻。

上官雲阙不知其意,下意識隻當自己沒有辦好,遂有些爲難的看向鏡心魔,想讓後者替他求情。

鏡心魔清了清嗓子,上前叉手行禮。

“大帥,屬下此次擅自回藏兵谷,确有要事相報。”

“道來。”

“其一,便是那天暗星攪動洛陽風雲一事。此次動靜,牽扯甚廣,除卻歧國與晉國外,似乎還有我們不良人參與其中……”鏡心魔猶豫了下,道:“屬下知大帥不欲理會俗世,但動靜鬧得過大,是不是會引得朱溫警惕?如若其察覺到了我們不良人即存在于玄冥教中,恐會影響大帥今後之布局,還望大帥三思……”

前方,袁天罡仍隻是淡然負手,道:“另一事爲何?”

鏡心魔見他好似并不怎麽放在心上,愣了愣,而後垂首,“其二,便是河北有變,盧龍陷入内戰,恐會引得漠北南下。同時,李克用似也對盧龍格外感興趣,您看屬下是不是需要提前知會總舵那邊,以防晉國坐大……”

“可不予理會。”

“這……”鏡心魔心下一驚,卻也不敢反駁,而後沉吟了下,詢問道:“另外,洛陽天子遇難一事?”

這一次,袁天罡沉吟了許久。

鏡心魔小心的擡頭望去,卻見大帥分明在捏指掐算。

他便猛然一驚。

而後,便聽一道沙啞聲響起。

“上官雲阙,你下山一趟。替本帥,将那蕭家小子帶回來。”

“啊……”

包袱還負在身上的上官雲阙驚愕擡頭,繼而苦着臉,拱手道:“屬下這就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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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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