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環境不允許,徐沐可以一直這麽抱下去,但帳篷的隐秘性一點都不好,随時都可能有人經過或進來。
雖然他知道葉瑾倫爲保護她一定會有安排,但他做事一向習慣打雙保險。
他們兩個各坐一邊,徐沐看到她的臉色雖然無異,唇色卻比平時顯得白一點,就知道她在來的路上沒少受罪。
不止是她,第一天一起來的工作人員,好多都暈着吐着上山。
後來這些暈車的工作人員甯願比别人早出發半小時,然後把車扔給後來的不暈車的人開上山,他們自己徒步上山。
“聽說你上山的時候暈車了?”
“嗯,有一點難受,我也是到今天才知道我居然會暈車。”
“怎麽不在酒店等着?”
她倒是沒有把葉瑾倫忽悠她上山的事情說出來,而是攬到了自己身上。
“倫哥哥說山上風景優美,空氣很好,我就想着來看看。我天天都在喧嚣的城市裏活動,很少到了這樣幽靜的野外,誰知道自己會這麽不争氣。”
“你啊,好奇心意向沒這麽重的,是葉導舌燦蓮花把你騙上來的吧?”
以他對她的了解,還真是一猜一個準。
“不是啦,真是我自己要來的,倫哥哥說你也不在酒店,我想早點見到你嘛。”
今夕沒辦法了,隻好道出自己的真心話。
徐沐一聽,臉上什麽表情都沒了,隻剩下歡喜,純粹的開心。
他們倆在帳篷裏低語了很久,葉瑾倫走到門口,捂着嘴故意咳了一聲,引起裏面兩人的注意才走進去。
“徐沐,輪到你的戲了,你去準備一下,趕緊拍完就先回去,順便幫我把惜惜也帶回去休息。”
“嗯,我馬上去。”
徐沐起身朝今夕點了點頭,說了句“等我”就走了出去。
葉瑾倫拿來了一個保溫壺,給她倒上一杯,“這是我讓助理特意去泡的參茶,你喝一點補補氣。”
今夕一聞到這個味道,嫌惡地一退三步遠,捏着自己的鼻子,連聲音都變了調,“不要不要,拿走拿走!”
天知道,除了第一讨厭的蘋果,這個參茶就是她第二讨厭的東西了。
倒也不是她喝不下去,隻是她受不了這個味道,一聞到這個味道,她剛剛才消下去的惡心感又冒了起來。
“惜惜,你就捏着鼻子喝一杯吧,這茶對你的身體好。你過兩天回去要是瘦了,我會吃不了兜着走的。”
“我的好惜惜,你就當可憐可憐你哥,喝一口吧,就一口,好不好?”
“不喝,就不喝,你說什麽我都不喝。你趕緊把杯子給我蓋上,我快喘不過氣來了。”
葉瑾倫沉默了會兒,認真地問,“真不喝?”
她無比鄭重地點頭,一隻手捏着鼻子不放,一隻手指伸到他面前晃了晃,“絕對不喝!”
葉瑾倫認命地蓋上保溫杯,今夕放下鼻子上的手之前還用衣服扇動空氣流動,把這些讓她讨厭的味道扇出帳篷。
她放開鼻子後吸了一口氣,緊緊地皺起了眉頭,從包裏拿出一個防護效果非常好的口罩戴上,保證把殘餘的味道過濾得幹幹淨淨。
一切準備就緒之後,她才松開眉結,暢快地呼吸起來。
葉瑾倫沒再逼她,而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眼裏意味莫名,拿着保溫杯就出去了。
“你要坐在這兒休息也行,想要出來看徐沐拍戲也行,但不要走太遠,以防一會兒找不到你。等徐沐拍完這場戲,你就先跟他回去。入住的那個酒店已經被我承包了,你随便挑一間住,我晚上再去找你。”
今夕點點頭,不禁感慨他的财大氣粗,人家包酒店都是按樓層包,他倒好,把人家整個酒店都包下來了。
其實葉瑾倫也不想這樣,可誰讓他組裏有個徐沐呢,那些人像惡鬼聞到肉香似的,前仆後繼。
他又要給他找替身,又要多花錢包酒店,各種保密防護措施提升了好幾個檔位。
好在不管是替身還是酒店的錢,他都從徐沐身上摳出來了。
整個劇組,徐沐的咖位最大,拿的錢卻不是最多的。
後期播出時,這部劇再被他的流量一帶動,葉瑾倫美滋滋地想,他又要美美地賺上一大筆了。
今夕才不會一個人傻乎乎地窩在帳篷裏,她早就沒那麽難受了,此時不出去走走看看,更待何時?
徐沐的戲耶,她怎麽可能錯過?她還沒親眼見過片場拍戲的徐沐,今天就要讓這個遺憾消失。
前面說了,葉瑾倫這部劇是獻禮劇,所以今夕一走出帳篷就看到遠處穿着軍裝的徐沐。
他臉上蒙着一層厚厚的灰,軍裝上有破洞,有血迹,看起來一身狼狽。
但他的身體站得筆直,眼神堅毅,看向鏡頭的眼裏滿含豪氣和殺氣。
此時的他在今夕眼裏就是一個活生生的,生活在那個艱苦年代的鐵骨铮铮的軍人。
今夕從帳篷裏出來的時候也引起了小部分人的注意,難得來了一個比女明星還漂亮的眼生小姑娘,他們都很好奇。
不過他們忌憚葉瑾倫的威信,眼神不敢給得太明顯,隻敢用餘光偷瞄。
再加上她本人又帶上了口罩,直接攔住了他們的好奇窺探。
葉瑾倫坐在監視器前面,時不時聽到他喊“卡、很好、下一場”的聲音。
今夕徑直朝他走過去,旁邊的工作人員自動爲她讓出一條路來。
葉瑾倫的助理不知從哪兒搬來了一個小凳子,并排着跟葉瑾倫的放在一起,笑着對她說,“惜惜,坐在這裏看,比較清楚。”
她也不客氣,坐就坐了,不過沒有忘記禮貌地對他說“謝謝”。
葉瑾倫甚至沒有回頭看她一眼,他認真工作的樣子跟平常有很大的區别,臉色特别嚴肅,看起來特别……嗯,就是他說的,威信。
今夕沒有打擾他,乖乖地坐在他身邊,安安靜靜地看着屏幕中的徐沐,看着他演技爆發,不管是一大段一大段台詞的文戲,還是動作連貫的武戲,他都幾乎是一條過。
隻有一條重來了一遍,還不是他自身的原因,而是跟他對戲的群演沒注意到身後的石頭,被絆了一下。他因爲下意識地伸手去扶而浪費了一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