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陳嘉駿開着保時捷911趕到佐敦時,整條路上的酒吧都已經火光沖天,就連附近的居民樓都被影響到,消防署的消防車和警車車燈閃爍。
陳嘉駿在警察指揮車輛掉頭時,遞上一包香煙開口問道:“阿sir,前面出了什麽事,燒得那麽嚴重?”
警察接過香煙,他點上一支搖了搖頭感慨道:
“麻繩專挑細處斷,厄運專找苦命人啊!
一個十四歲的爛仔來兜風,要死不死遇到之前整日毆打自己的老母男友,10歲那年他已經因爲筒骨捅傷老母男友被關了兩年男童院,這次遇到,故意把他老母男友看守的酒吧給點了,你說兩個人誰更可憐?”
陳嘉駿笑了笑:“酒吧的老闆最可憐。”
聽到陳嘉駿這樣說,警察居然點點頭:“聽你這樣說,倒真的是。”
陳嘉駿将保時捷掉頭,朝紅磡隧道開去,陸金強安排的人夠仔細,這樣做比失手縱火理由更充分。
在路上,陳嘉駿用大哥大撥通老獄的電話,對電話那頭等消息的老獄說道:“陸金強的人進了男童院,你們也準備做事吧。”
深水涉窩仔街外的路口。
身穿緊身皮衣的老獄放下大哥大,朝身後一百多輛的摩托車騎士說道:“佐敦已經起大火了,越楠幫的洗衣粉廠防禦空虛!戴好頭盔,防火手套也戴好!”
說完,老獄戴好頭盔,翻身上了一輛哈雷摩托,手中一甩赫然出現一把砍刀,身後的這一百多名摩托車騎士,全是地獄騎士級别的。
其中幾十輛摩托車騎士的手上,是汽油瓶,裏面淡黃色的液體不住搖動。
幾十輛摩托車騎士之後,白露穿着皮衣,單手握着摩托車把。
随後,是五台面包車。
亞奇用對講耳機對大家說道:
“等下進入窩仔街之後,老獄你們先沖進去斬人,不要留情面。
我們扔燃燒瓶,等火燒起來,每輛車裏都有石油氣罐,等我們撤後,記得扔進去炸光托尼三兄弟的洗衣粉廠,所有人都罩好面罩不要被人看到臉!”
“出發!”
前方老獄都沒有理會擺擺手,一百多輛摩托車轟然發動,朝着窩仔街沖去!
一時間地動山搖,狂風四起!
午夜。
窩仔街,越楠幫的洗衣粉工廠,和蔣天養聯手之後,越楠幫将粉廠搬遷至此,在這裏分發這些事情,早就被老獄給查探清楚。
負責看場的馬仔正睡眼惺忪着,就聽到了鐵欄門外馬達聲轟隆。
“叼你老母的,大半夜的這麽吵!”
阿渣的馬仔還以爲是飙車的爛仔,對轟鳴的馬達聲抱怨了兩句。
下一秒!
“轟隆”一聲!
正扇鐵簾門被大馬力摩托車,直接給拖走了!
一個閃着火苗的玻璃瓶,貼着他的頭被扔進了馬欄,砸在正中供奉的關帝神像上,碎成飛屑。
“我挑!”
那名馬仔吓了一跳轉身望去時,粉廠的神龛已經化成了火焰,不住地燃燒。
又一個燃燒瓶砸過來,掉落在他身前!火焰從玻璃瓶裏“呼”的一下竄出!将他頭眉毛眨眼間燒光,衣服也被點燃,這名馬仔慘叫着沖出粉廠!
“叼你老母的!”
“斬死他們!”
樓上粉廠的越楠仔們手持砍刀、棒棍沖下樓!
而門外的地獄騎士們停都未停,朝粉廠裏沖進去,左手握着車把,右手拿着砍刀,直接将越楠仔給沖得四分五裂,慘叫聲連綿不絕!
更多的燃油瓶被扔進粉廠裏!
亞奇跳下車,将幾個小型的石油氣罐擰開閥門,朝着粉廠裏扔去!回身,将正在地上翻滾試圖壓滅火苗的那名小弟一刀,劈在後背!
“撤!!”
老獄上了哈雷摩托車,開口說道。
車開出不足二十米,粉廠已經傳來一聲巨響!
越楠幫和蔣天養聯手從八面佛手中買下的一批洗衣粉,全部化爲烏有!
自金錢時代後,這是二十年來,第一次出現燃燒瓶和石油氣罐襲擊的社團争鬥!
一個多小時之後。
“冚家産!”
“洪興仔做的!”
阿渣站在窩仔街的街頭,望着濃煙滾滾的粉廠吼道。
此時他的心在滴血,畢竟這處粉廠有着價值幾千萬的洗衣粉!
此時,阿渣的身後已經聚集了幾百名越楠仔,一旁負責警戒的軍裝警察,和救火的消防局救火員,都下意識地離開了幾步。
一輛豐田皇冠在窩仔街的街口停下,車上下來四名西裝革履的便衣,看到幾百人正擋在面前,爲首的中年人朝旁邊的同伴歪歪頭:“阿昌。”
陸啓昌從車裏拿出一盞警燈放在車頂,同時打開了警報聲。
中年人從西裝裏取出一個證件别在胸前,朝眼前幾百名越楠仔不以爲意地說道:“閃開,叫你們老大渣哥出來聊幾句。”
越楠仔們盯着四人沒有動身,身後剛才放警燈的陸啓昌快步上前,伸手推了最前面的爛仔一下,臉色兇狠地吼道:
“閃開!是不是想進去度假啊!”
看到警察要動手,幾百名越楠仔頓時朝前湧來,嘴裏罵着髒話。
陸啓昌便直接從腰間,掏出一把點三八手槍,對着面前的越楠仔吼道:
“再動就當你們搶槍襲警!動啊!”
然而,他的架勢卻吓不到眼前這群窮兇極惡的越楠仔,不少人甚至望着他躍躍欲試。
人群深處,阿渣吼道:“都TM閃開!”
幾百名越楠仔讓出條路,阿渣帶着托尼和阿虎一步步的走了過來:
“黃長官那麽閑啊?搶槍襲警?好大的罪名!”
西九龍反黑組黃志誠雙手叉在腰間,走上前拍拍陸啓昌的肩膀:“阿昌,收起來!我們渣哥在佐敦的酒吧今天被人燒了,已經很不爽了。”
“怎麽樣?渣哥,帶這麽多小弟準備開派對啊?”
“今天什麽節日啊?玩這麽大?對手是誰?我幫你拉他進去。”黃志誠自己點了顆香煙。
阿渣嘿嘿笑了兩聲:“多謝黃長官關心,這裏和我無關,我隻是熱心市民,帶兄弟過來救火而已。”
阿渣滿臉都是笑意,朝身後擺擺手,幾百名越楠仔小弟慢慢散開。
“就知道你不會說,跟我回去錄個口供,進審訊房爽一爽。”陸啓昌聽到阿渣的話,伸手就要取手铐。
黃志誠按住他的手,對阿渣說道:“不惹皇氣,規矩我懂,你不說,我也知道是誰!”
“洪興仔讓你一晚上損失了幾千個,你肯定不服氣,你告訴我名字,我幫你拉他進去。”
“黃長官,我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說了,與我無關,散了!”
阿渣仍然搖搖頭,說完他揮了揮手,朝自己的大奔走去。
黃志誠望向他的目光,滿臉都是笑意:“是不是想我陪你們玩?我以後天天掃你場,一天三次,中不中意?”
“你中意那你就掃喽!”阿渣冷笑着道。
“阿大,你前幾天還跟我們講,讓我們不要做事?”
陳嘉駿來到屯門的倉庫時,靓坤笑意盈盈地給他打來了電話。
“這在我眼中都不叫做事,這些隻是開胃的冷菜而已。”
“行了,讓兄弟們守好,接下來的才是大餐!”
陳嘉駿說完挂斷了電話,看向了天養生。
“大哥,他就是王建軍,這夥人的頭頭。”
天養生介紹了身邊一個精壯、站得猶如一杆标槍的年輕人道。
“陳老闆。”
王建軍在褲袋裏反複搓了搓,搓掉了手心的汗水,朝陳嘉駿伸出手。
陳嘉駿并未伸手而是用一副質疑的眼光看向來人道:“王建軍是吧,你知道我要做什麽嗎?”
“殺越楠仔?”
“陳老闆,你放心!我們這夥人殺越楠仔我們最在行!”
王建軍拍拍胸脯,眼中閃耀着無畏,參加過越戰,冷血殘酷,槍法精絕。
“對!”
“陳老闆,你放心!我們都是專業的!”
王建軍的弟弟同樣閃爍着無畏的目光。
“如果隻是單純的殺人,我何須用你們?”
說完,陳嘉駿示意幼魔奴隸們拉開庫房。
“滋滋滋。”
庫房緩緩升起,有幼魔奴隸上前打開庫房的幾盞鹵素大燈。
“砰!”
下一刻!
眼前燈火通明的景象讓天養生、天養義等人吓了一大跳。
因爲他赫然發現他們在越楠發現的那批軍火,居然在悄無聲息間抵達了香江,二十架眼鏡蛇武直,五架支奴幹重型運輸機,還有滿地的槍支彈藥。
大哥到底是怎麽辦到的?
此時此刻,天養生、天養義、天養志等人都是滿臉疑惑。
“王建軍,我要讓你們開着兩架武裝直升飛機,去殺一批人!”
“時間和地點,我會告訴你們。”
“你們十個人,每個人一百萬,拿了錢就與我無關。”
“如果不夠膽量的,趁早退出!”
陳嘉駿朝天吐出一口雪茄,瞪着眼睛看向王建軍等人。
此時此刻,在場的所有人都驚愕地看向陳嘉駿,因爲這計劃實在太瘋狂了,開武直去殺人!
這不是戰争啊!
這隻是尋常的社團拼鬥!
居然要用武直殺人?
到時候……到時候恐怕要引起香江駐港部隊的注意。
王建軍等人也是吞了吞口水,如果隻是殺人越貨,他們還有機會跑回粵省,要知道這可是整整一百萬,後輩子孫每天躺在地上打滾都花不完。
但開武直去殺人,那就是完全不同的意義了。
王建軍看向自己的弟弟,看向自己的弟兄,良久朝陳嘉駿喊道:“陳老闆,這不是錢不錢的問題。”
“那就是命的問題喽?一人兩百萬,買你們的命。”
“一人三百萬。”
“四百萬!”
“五百萬!”
伴随着陳嘉駿的層層加碼,王建軍一口咬定道:
“好!我們幹了!”
“既然答應,那你們的命就是我的。
這100萬是給你們的零花錢,去把該享受的享受了,這是大哥大,BB機,我們會随時通知你們做事,記住三短一長的暗号。”
陳嘉駿從西裝内襯掏出支票本,寫上一百萬的數字,交給王建軍,天養生掏出大哥大、BB機等通訊工具交到幾人手上。
緊接着,陳嘉駿又拿出一張白紙道:“另外,你們十個人在這張白紙上,寫下你們的家庭住址。如果你們出事了,我會把你們每個人五百萬的人頭費,交到你們家人手裏。”
“不用擔心,如果你們能順利逃出來,錢一定會交到你們手上,我一向重信重諾。”
王建軍等人琢磨片刻後道:“陳老闆,我們相信你的爲人,不過能不能先支付一半,我們返回内地把錢交到家人手裏先,這樣我們做起事來,也沒有顧慮。”
“要給家人的話,我的人會代勞。”
陳嘉駿的語氣裏帶着不容反駁的霸道,說完之後他便帶着幼魔奴隸們離開了屯門。
王建軍等人根本沒有拒絕的機會。
……
“撲街!”
“一晚上損失了五千個啊!”
“還有20個弟兄被燒成焦炭!”
鑽石山别墅,阿渣大馬金刀地坐在座位上。
整座别墅好似一座水晶宮。
托尼将一名馬子按在桌上賣力:“叼他老母的,上一次純屬意外!要不然這一次我們直接趁着恐龍出殡之日,把他們全部轟上天!”
雖然他們沒有直接證據,證明是洪興做的,但用屁股想想都能知道,就是洪興。
“香江警察雖然無能,但也不是吃素的。”
“這段時間你們稍安勿躁,反黑組一哥的胡SIR已經和我談過了。”
蔣天養搖了搖頭,他穿着絲綢睡衣,手上夾着一支粗大的雪茄。
今晚,洪興的反擊雖然出格,但也在香江皇家警察的承受範圍之内。
蔣天養甚至能夠想象,反黑組、掃毒組的警員們,在得知越楠幫的粉廠被人燒了之後幸災樂禍的表情。
“下面的小弟,手上的貨最多隻夠撐一兩天,怎麽辦?”
“我咽不下這口氣。”
“讓八面佛馬上運過來喽,你是不是傻仔來的?”
蔣天養将雪茄丢進煙灰缸裏,拿起大哥大起身,不放心地叮囑道:“現在我們和洪興的比分暫時是1:1,暫時扯平。”
“大家安靜一段時間,安心揾水,等年後我們再和陳嘉駿過過招。”
“你們先玩,我去打個電話。”
說着,蔣天養往樓上走去。
“華生!”
“聽到沒啊!”
“天養哥讓大家安心搵水啊!”
“知道,大佬!”華生大聲應道。
三十秒之後,阿渣拉好拉鏈,将女人一腳踢開,抽上一支香煙道:
“你老母的,你還是音樂老師?就你這種水平,今後怎麽教學生出來演奏音樂啊!
看你那麽賣力,我就發發善心!這期尾數我就再給你七天!七天之後,再不還錢,我的弟兄排隊讓你演奏音樂!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