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兄弟們也都不是笨蛋,就算是吊兒郎當的大飛也知道此事非常棘手。
興叔沉聲講道:“阿大,要不然和蔣天養談一談,讓他們交人?你不在的這半個月,大半個香江的社團都恨不得在我們身上咬一口。
如果我們和蔣天養還有越楠幫大型曬馬劈友,這些人絕對不會幹坐着。”
“須知,君子報仇,十年未晚。”
說完,興叔将煙屁股丢進了煙灰缸裏。
靓坤沉聲講道:“蔣天養既然已經這麽做了,他肯定不會交人。
還有……我們一定要做事,一定要打!
要打出我們的血腥!打出我們的旗号!否則其他社團,隻會覺得我們洪興好欺負!”
在沉默了将近半個小時,陳嘉駿看向寶華開口道:“華叔,太子已經過檔,到時候兄弟們做事,有什麽意外,你不要怪我。”
“盡管去做!你已經給甘子泰好幾次機會,他既然已經退出洪興,那今後就不是我寶華的徒弟!”
太子是他的得意門生,也是他最優秀的弟子,陳嘉駿已經給了太子幾分薄面,太子依然過檔,這件事已經不是他能做得了主的。
陳嘉駿繼續道:“從今天開始起,你們所有人出門都要配備保镖。”
“我一定會做事,到時候不光光要打,我還要把越楠幫、蔣天養他們都連根拔起!”
“不過暫時不要輕舉妄動,等我命令。”
“你們要記住,從這一刻開始起我們洪興是與所有人爲敵!全香江的社團都在盯着我們!”
“有仇的報仇,沒仇的搶肉吃。”
“所以這一戰,我們要謹慎,謹慎,再謹慎!”
“這一戰!我要蕩清域内!”
“這一戰!我要把全香江的越楠仔都趕出香江!”
“這一戰!我要讓所有社團,在洪興腳下都擡不起頭來!”
陳嘉駿的聲音越說越響,越說越大聲,忠義堂内所有洪興大底慢慢擡起頭。
信心十足!
之後陳嘉駿布置了一些任務,洪興衆揸FIT人相繼離去。
他仍然坐在龍頭主位抽着雪茄喝着茶水,眉頭緊鎖沉思。
“難道就沒有其他的解決辦法了嗎?”
靓坤想了許久,坐在陳嘉駿的對面,看着年僅二十一歲的他,突然抛出一個問題。
“這一次搞事的,不光光是蔣天養和越楠仔,背後有八面佛在搞事,因爲我們占據了最大的油水區,但是沒有賣洗衣粉。”
“光光殺掉蔣天養、神仙可、車寶山、越楠幫托尼三兄弟,不管用。”
“隻要一個字頭沒有被拆散,總會有人出頭。”
“連根拔起,這是唯一的辦法!”
陳嘉駿抽着雪茄,目光平和,語氣森然。
靓坤道:“可就算把他們全部連根拔起,這條路今後你也很難走的。”
靓坤的意思是,八面佛的背後還有坤沙這樣的大軍閥在支持。
陳嘉駿擡起頭道:“沒問題的,之後的路就由我陳嘉駿一個人走。”
……
國駿學院。
“灰狗,過來聊幾句。”
陸金強将自己新收的馬仔叫了過來。
叫灰狗的少年看起來不過十四五歲,整個人沒有其他童黨那種邋遢,相反整個人清清爽爽,隻是眉宇間有着混血的樣子。
“大佬!”灰狗走過來。
陸金強将灰狗叫到了辦公室,合上百葉窗:
“發生在洪興的大事,你都已經知道了吧?”
灰狗點點頭臉上表情不變,等着陸金強繼續說下去。
“阿大要找人做事。”
“我想了想,這件事你帶隊我最放心,要進男童院幾個月,你考慮下。”
“我做。”
灰狗遲疑都沒有,直接開口:“是越楠仔還是神仙可,車寶山,太子,陳大宇。”
“你帶幾個兄弟去佐敦的幾家場子,玩火焰老鼠不小心點燃。”陸金強對灰狗說道,
佐敦也就是官湧,是尖沙咀的後花園,不折不扣的油水區,也是蔣天養剛打下的。
“是不是做好這事從男童院出來就能出頭?”
灰狗似乎臉上從未有過表情,或者說隻有一種叫無畏的表情。
“阿大不會騙人,到時給你兩個場子。”陸金強拍拍灰狗的肩膀。
灰狗是新界深水涉石尾峽最惡的童黨,身邊十幾個兄弟,他們不碰洗衣粉,不偷竊,而是專門打其他的童黨,從其他童黨手裏搶錢,兇名在外。
扳手恩插旗元朗之後,陸金強作爲扳手恩的頭馬,讓灰狗罩住四個A貨檔口。
灰狗是混血兒,老母以前在尖沙咀的馬欄裏做,不知道父親是誰。
他從小到大過着孤苦伶仃的生活,他老母覺得灰狗是累贅,不開心就要拿皮鞭抽他,還要把客人帶到家裏面做。
九歲,家中發生火災,灰狗沒有選擇救下老母,眼睜睜地看其燒死!
自後,他流浪街頭,跟野狗搶食。
十歲撿垃圾桶,被人侮辱,讓其從褲裆裏鑽過去,他用豬筒骨将那人捅成重傷,在男童院接受了兩年心理輔導。
陸金強從口袋裏掏出一卷港币,仔細叮囑道:“三萬塊,出來後還會給,錢就不要先分給小弟,不要讓他們知道這件事,讓他們以爲是不小心點燃的就行。”
“我知道怎麽做,放心。”
陸金強欣慰點點頭道:“你頭腦這麽醒目,一定很快出頭。”
“放心強哥,錢我就先不拿,不然警察搜出來這麽多現金,很容易想到背後有人指使,我還沒入洪興海底名冊,我做這種事最合适。”
灰狗沒有接過陸金強手裏的錢,一副胸有成竹的語氣說道。
……
在忠義堂足足喝了三四壺茶水,理清了所有思緒,陳嘉駿坐着奔馳普爾曼前往淺水灣。
車子剛剛駛過太平山頂,一台車牌号爲1的大奔在幾台警察的拱衛之下快速地追上來,大奔的駕駛位伸出一隻手,朝陳嘉駿的車隊做了一個靠邊停車的手勢。
“找個位置停吧。”陳嘉駿對開車的天養生道。
一分鍾之後,陳嘉駿的車隊和一哥韓義理的車隊,在開闊地帶停下。
二十名警員衣着統一的警服下了車,接着一群壓迫力更強的西裝大漢,從陳嘉駿的車隊鑽出,與警員們相對。
反黑組總警司拉開車牌号爲1的大奔,一哥,香江警務處處長韓義理走了下來,陳嘉駿在這時也下了車。
“陳生。”
“一哥。”
“路邊談一談吧。”
兩人的手握在一起。
憑欄眺望平靜的海面,陳嘉駿左手插袋抽着雪茄。
沉默片刻,一哥韓義理開口道:“我今天特意過來見你,我知道我攔不住洪興的報複行動。”
“恐龍已經死了,怎麽死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洪興仔今後怎麽活,你想清楚了嗎?”
“我希望你能想明白這個問題,把報複行動控制在一定的範圍内。”
韓義理與陳嘉駿沒有見過,但有關于陳嘉駿的卷宗都已經翻得卷邊了。
他怕是香江會出現濠江那樣的事。
所以,他給陳嘉駿面子,主動松了口。
陳嘉駿失笑着道:“一哥,你和我說這些話,是在承認你們警方的無能嗎?
明明都知道幕後兇手是誰,但隻是讓他協助調查。”
韓義理彈了彈煙灰:“港島反黑大遊行,你也是幕後黑手,濠江兩樁血案,你也是幕後兇手。”
他的意思很明顯,你陳嘉駿也不是什麽好東西,不要以五十步笑百步。
陳嘉駿攤開手面露無辜之色:“那你過來見我做什麽?
你的意思是,蔣天養和越楠幫是你罩着的喽?”
“如果你真的以這種态度跟我談話,我覺得我們沒有必要談下去!
我話你知,如果這次你敢鬧大,我一定把你遞解出境!”韓義理朝陳嘉駿厲聲喝道。
陳嘉駿叼着雪茄,語氣平靜:“我隻告訴你,我們洪興一定會做事,既然你真要趟這灘渾水,我索性連你一起摁在水裏。”
韓義理問:“什麽叫趟這攤渾水!”
陳嘉駿回答:“你可以理解成,善意的警告。”
韓義理立即大聲斥責道:“我是香江皇家警察!這裏是香江,我有權管理!你惹是生非,我就要抓你!”
陳嘉駿失笑,豎起食指指着韓義理吼道:
“香江是清府租給你們的,丢你老母!
我不認這事!你們這些鬼佬又一個好東西嗎?對得起你這身衣服嗎?啊!!!”
卧槽!
所有警員都特麽的吓壞了……
特麽的,居然還有人在香江皇家警察一哥的面前,說這種話?
“撲街!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斃了你!”
韓義理被一激,掏着口袋摸着槍,面紅耳赤地吼道。
“沒帶配槍啊?我有!”
陳嘉駿笑了笑,當着韓義理的面,當着所有警員的面,直接掏出一把勃朗甯,将其遞到韓義理的面前:
“來!給你個機會!”
韓義理接過槍,直接抵在了陳駿的臉上:
“FUCK YOU!”
“老子現在斃了你!”
一時間,在場的所有人都緊張了,反黑組總警司胡卓仁立即伸手示意大家不要輕舉妄動,興叔吓得亡魂大冒。
“來!”
“這一槍下去,我肯定活不了!”
“明天你韓義理絕對聞名整個華人世界!”
陳嘉駿毫無畏懼地目視韓義理,指着自己的額頭。
警務處處長韓義理站在那裏,瞪着眼睛目露兇相,手指始終扣在扳機上:“你騙我,這裏面沒有子彈。”
“呵呵,你不敢啊?”
“是你沒這個膽!”
陳嘉駿一把抓過勃朗甯,推開槍栓。
“叮!”
一顆黃銅色的子彈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這把槍,上了膛的。”
“一哥,你以爲我跟講笑?”
這一刻,香江皇家警察的威嚴、威信同時掃地。
陳嘉駿抽了口雪茄,指了指自己笑着道:
“我知道,你們都管我叫地下皇帝,這聽着像是在開玩笑,可我告訴你,我就是!”
“越楠幫和蔣天養,我陳嘉駿吃定了!”
“别說是你一哥,就連耶稣來了,也保不住他!”
“我說的!”
說完之後,陳嘉駿看了看韓義理,轉身走進奔馳普爾曼車廂裏。
直到車隊離開之後,韓義理隻感覺自己的前胸加後背全部都是汗水!
他自然知道勃朗甯中有子彈,但是他不敢開槍!
對!
他怕了!
他沒有膽量開槍!
因爲如今的陳嘉駿是身價20億的富豪!
一旦他真的這麽做了,他的這一身官皮都沒了!
不光如此,今天在場的所有警員,都得死!
“一哥,現在我們怎麽做?”反黑組總警司胡卓仁,走到韓義理的身後。
“該怎麽做就怎麽做。”
韓義理沉默了一下,給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
返回淺水灣莊園,管家朝陳嘉駿微微鞠躬上前道:“少爺,黃小姐來了。”
“她來了?”陳嘉駿将身上的外套遞給管家。
來到客廳時,關家慧、黃碧安還有陸永渝三人正在打撲克。
黃碧安聽到雜亂的腳步聲,連忙起身:“陳先生,冒昧上門,不好意思。”
她口中仍然稱呼着陳先生,因爲她還記得陳嘉駿給她立的第二條規矩,我叫你滾的時候,你一定要滾!
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這就是她在這段感情裏的定位。
“老公!”
“阿駿,你回來了啊?”
關家慧、陸永渝看到陳嘉駿,滿臉都是驚喜。
一旁,黃碧安看到這一幕,雙眼含着淚花,拎起包包道:“那我……那我就先走了,啊!!”
卻沒有想到,下一刻陳嘉駿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叫我陳先生?既然來都來了,那就在家裏住下吧,外面現在不安全。”
“你幹什麽!”
黃碧安就感覺自己臉色通紅,都紅到了耳根子,畢竟這兩天她在關家慧面前,口口聲聲說自己隻是洪興的合作夥伴。
卻沒有想到,陳嘉駿居然在自己的兩個女友面前,直接捅破了這層紙。
黃碧安跺了跺腳,連頭都不敢擡起來,但内心卻又感覺到美滋滋的。
猝不及防。
陳嘉駿直接将她拉進懷裏道:“好了,以後就住在莊園裏吧。”
聞言,黃碧安的腦袋更是低到了塵埃裏。
一旁,陸永渝就感覺心酸了:“那我呢?”
面前的男人對她永遠是微笑着的,但微笑之下卻保持着一定的距離。
更多時候,陳嘉駿彬彬有禮,不會酗酒,也不會對身邊的女人脾氣,好多時候陸永渝都覺得陳嘉駿,不像是一個社團龍頭老大。
吃過晚飯。
看了看天色已經晚了,陳嘉駿便讓司機送陸永渝回屯門,這時天養生走進來:“大哥,已經安排妥當。”
這一次去越楠之所以那麽晚才回來,原因是陳嘉駿和天養生等人還返回了一趟内地,招募了幾個直升飛機的飛行員。
陳嘉駿準備在香江注冊一家旅遊公司,這些飛行員主要負責濠江去香江、港島去九龍的行程。
“我知道了,你讓他們休息幾天,過幾天我會讓他們做事。”
陳嘉駿說完,仰頭喝了口茶水。
“收到!”天養生點了點頭。
……
港島在異乎尋常的平靜中度過了一夜。
這天淩晨。
佐敦道外的路口。
灰狗劃開一根火柴,在布袋下面一點,然後直接扔在了地上,眨眼間幾十隻老鼠成了一個個火球,滿地逃竄,灰狗擡腳将亂跑的火焰老鼠往酒吧門口踢去!
酒吧内的吹水王,聽到外面的叫喊聲,推開門就看到,灰狗正在把一隻隻的老鼠點燃踢進酒吧。
“你個撲街仔!我躲這麽遠都被你找到!快點住手!”
吹水王朝着灰狗沖上來,手裏的棒球棍劈頭砸來。
“哈哈哈哈!吹水王,怎麽樣?你害怕呀?”
“我未成年,就算斬死你,我也不用坐牢!這些年,我恨不得天天斬死你呀!”
灰狗側身躲過吹水王手中的棒球棍,擡腿将他踹翻在地,眼神裏透出癫狂與邪性。
“我今天就是要你親眼看見這間酒吧被我燒光,你真是走運!
我男童院出來之後滿世界找你,都沒有找到,今天來兜風居然碰到,真是老天有眼!”灰狗一臉狂笑。
吹水王被自己的繼子踢在小腹處,倒在地上不住的叫道:“快點住手!”
灰狗的幾個小弟此時也已經跑過來,灰狗對幾個人說道:“把老鼠點燃,全部都踢進去。”
幾個小弟乖乖的開始俯身點老鼠,一隻隻變成火球的老鼠被塞進了酒吧,聞着酒吧裏傳出燃燒的味道,灰狗咧嘴對吹水王笑道:
“報警啊!躺在地上等着死啊!想下去陪我被燒死的老母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