濠江賽馬車場,當聶傲天看到陳嘉駿時,也不得不驚訝于他的年輕:“後生可畏,我在你這個年紀時,還在泰興骰寶部做事。”
“小時了了,大未必佳。”
陳嘉駿作揖落座在聶傲天的對面。
聶傲天将茶碗放在桌上,雙眼一翻道:“阿駿,澳娛的董事會已經通知我了,但是你想要拿下我手中的股份,也不是那麽簡單。”
陳嘉駿乖巧道:“聶叔,有什麽條件,不妨說出來?”
“我這一生與傅老榕鬥,與賀新鬥,最喜歡的就是賭!來,賭一把!”
聶傲天說完拍了拍手,有工作人員拿上來托盤,托盤裏有骰盅,以及五枚骰子。
“隻要你赢了我,我的10%澳娛集團股份,以4億的價格賣給你。”聶傲天指了指骰子道。
一生好強的聶傲天,選擇以賭博的方式,來決定股權是否賣給陳嘉駿。
這出乎陳嘉駿的意料之外,又覺得在情理當中。
因爲聶傲天爲人敢作敢當,争強好勝,但是卻輸得起放得下,胸懷坦蕩。
話音落下,聶傲天長身而立操起骰盅,将五枚骰子全部掃了進去,開始慢慢搖晃,已經七十多歲的聶傲天手腳依然利索,有闆有眼。
“砰!”
聶傲天将骰盅砸在了桌上,露出笑意道:“我坐莊,閑家請下注!”
聶傲天選擇以賭博的方式來确定,是否要将澳娛集團的股權賣給陳嘉駿。
這不是老壽星上吊,嫌命長了?
要知道了白露擁有心靈感應的!
陳嘉駿摘下墨鏡,遞給一旁的白露,抽着雪茄饒有興趣道:“既然是賭,要不然增加一些彩頭?”
聶傲天一生以賭起家,最不怕的就是賭,他笑着說道:“想要什麽彩頭?”
陳嘉駿立即到處目的道:“如果猜中點數,能否便宜一個億?猜不中,我給你一個億。”
“好!”
聶傲天豪氣萬丈:“一局一億!如果你能猜中點數,我就便宜你一億!如果你猜不中,那你給我一個億!”
他賭性正濃,眼前這個年輕居然說猜點數的賭法!
再加上他是莊家,别說是一億港鈔,就算是陳嘉駿開口對折,鬼王聶傲天也會同意!
陳嘉駿立即看向白露,白露開口道:“30點!”
聶傲天也沒帶任何猶豫的,直接揭開股盅!
一線天!
隻見五枚骰子整整齊齊地豎立成一條,最上面正是六!
揭開每顆骰子,都是六!
聶傲天深深地看了白露一眼,爽快道:“願賭服輸,叫你的律師過來。”
兩人各自叫來了自己的律師,在律師的見證下,陳嘉駿以3億元的價格,收購了聶傲天所持有的10%澳娛集團股份!
消息不胫而走,香江濠江兩地大大小小的報紙都刊登了此事!
這則消息,猶如一顆重磅炸彈,砸在了兩地所有江湖人士的頭上!
拿走了葡京賭場三個賭廳還不夠,居然還入股了澳娛集團!
洪興大佬駿,到底想要做什麽?
号碼幫街市偉、崩牙駒、摩頂平頓時坐立不安了,他們怎麽感覺濠江就好似變了天。
昨天上午,陳嘉駿去了三聯幫雷功的總統套房,小憩片刻。
據說後面拖出來兩具屍體,一具是雷功的馬子丁瑤,一具是雷功的貼身保镖高捷。
今天,雷功不辭而别,直接帶着三聯幫所有人返回了寶島。
“你們有沒有打聽到,昨天雷功的總統套房裏都發生了什麽事。”
街市偉嚴肅地看着崩牙駒和摩頂平。
“我聽水房的人講,大佬駿和雷功因爲玩女人,在香江中華城夜總會就玩得不太愉快。”
“這次雷功到了濠江,大佬駿得到新哥賞識,不準備放過雷功!
“昨天上午就帶人打上門,保镖高捷掏槍,當場被大佬駿給弄死……
不光如此啊,大佬駿這個人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殺人不眨眼,他提出要玩玩雷功的馬子丁瑤,雷功沒辦法隻能退出總統套房,丁瑤活生生地被陳嘉駿給玩死了……”
崩牙駒面色凝重,将自己收集到的情報,聲情并茂地告知了兩人。
江湖就是如此。
有些内情隻有當事人才知道,昨天的事雷功自然不可能告知其他人。
當事人不解釋,這就給了其他人有了想象的空間。
摩頂平正喝着茶,燙了一嘴:“撲街,阿駒你能不能不要那麽變态啊!”
崩牙駒認真道:“真的啊,我聽說現場特别慘,地闆上都是血!丁瑤慘叫了好幾個小時!雷功被吓倒了,昨天給大佬駿在譽龍軒賠罪,今天逃回寶島,我剛剛給雷功打電話,全部沒有人接。”
“撲街!”
“這個陳嘉俊,簡直無法無天!”
摩頂平狠狠地錘了錘桌子:“我收到碼頭那邊的消息,大佬駿這兩天一直從香江派兵過來,這個人的胃口不小!”
在這個時間點派兵來濠江,就算是傻仔都知道大佬駿意圖不軌。
水房廖點點頭:“大佬駿!出了名的癫,從黑水強到洪樂龍頭,沒有一個有好下場!就連新記的四眼龍,都要給他面子。”
崩牙駒叫苦不疊:“我們井水不犯河水,又沒有招惹到他。”
“阿駒你這個撲街啊!江湖上誰管你有沒有招惹到他。你第一天出來做事啊,他不開心就找個理由搞我們喽。”摩頂平拿起一支雪茄點燃:“再說了,我們要搞貴賓廳,相當于從他嘴上搶生意,他不搞我們幾個,搞誰?”
摩頂平倒是有些自知之明。
崩牙駒怒噴道:“撲街啊!就因爲這點小事,就要搞我們,他大佬駿當自己是濠江皇帝?”
水房廖看向街市偉道:“偉哥,賭王那邊有沒有同意我們做貴賓廳?”
“前天我和新哥談得好好的,昨天新哥見了大佬駿之後,新哥的态度突然就變了。”
街市偉轉動着雪茄,表情凝重:“明天我想和大佬駿談一談!到時候,你們陪我一起去見他,最好叫上幾個江湖前輩。”
水房廖凝重地點點頭道:“我去找坤哥。”
他口中的坤哥,指的是水房的叔父輩肥仔坤。
六七十金錢時代,人們常用四大家族來形容那些走貨集團,他們分别是雙馬集團,跛豪集團等等。
然而,在四大家族之前的香江,亦有一些大毒枭。
肥仔坤就是其中之一,是他一手提攜的跛豪,他在水房德高望重。
彼時,江湖上有一句話叫做“最老福字頭義興,最大和字頭安樂。”
和字頭安樂指的就是水房。
肥仔坤巅峰時期,号碼幫的明星——吹水敏被他雇傭爲貼身保镖。
就算是雷洛見到肥仔坤,也得禮讓他三分,叫一聲“坤哥”。
七十年代金錢帝國崩塌,肥仔坤被捕入獄,被判二十五年,他花了不少錢保外就醫,逃到了濠江。
……
賀家莊園。
陳嘉駿今天是以客人的身份,帶着關家慧前來做客。
分餐制。
陳嘉駿坐在賀家“掌上明珠”賀天兒與關家慧的身邊,關家慧的身邊則是賀天寶和他的棋子,主位自然是賀新。
賀新紅光滿面道:“哈哈,事我都已經聽說了,阿駿沒想到你居然能赢鬼王一手。”
他與聶傲天的恩怨已經十幾年了,在他看來陳嘉駿能赢鬼王一手,他自然也面上有光,畢竟他提攜過陳嘉駿。
“運氣罷了。”陳嘉駿謙遜着道。
“哈哈,憑運氣可赢不了鬼王。來,今天是我最開心的日子,大家一起喝一杯。”
賀新拿起紅酒杯提了一杯。
一杯下了肚。
傭人們将一盤盤珍馐美馔端上了桌,分餐制。
吃過晚飯,賀家的院子裏。
陳嘉駿與賀新面對面坐着,聊着天,聊着賭場的生意。
也就在這時,街市偉的電話打來了,“駿哥,是我街市偉。”
“偉哥,無事不登三寶殿,什麽事?”陳嘉駿靠在椅子上,惬意地看着天邊的夕陽。
“明天,我和崩牙駒、摩頂平,想約你一起坐下來談談。”
“這樣吧,明天上午十點,你們定地點。”
和街市偉談好時間和地點。
賀新也聽出了話筒的人是誰,他搖了搖頭:“鬼王離開賭場之後,當時有人給我推薦了街市偉,當時我就決定給他機會。”
“沒想到,這才五年時間,街市偉居然就背叛我,想要跟三聯幫合作。”
“呵呵,看來是我沒有教好他,養了一條白眼狼,虧我還想今後讓他來管理所有的貴賓廳。”
陳嘉駿則是默不作聲地聽着。
頓了頓,賀新的語氣森然:“這次,你打斷他的腿,作爲警告吧。”
“我知,時間也已經晚了,新哥我先回去了。”
……
翌日。
濠江某茶館。
崩牙駒帶着水房廖,摩頂平帶着頭馬爛命龍,街市偉坐在主位,一旁坐着肥仔坤、蕭景兆等人。
蕭景兆何許人也?
号碼幫的超級元老,與号碼幫的太子,同爲孝字堆的話事人,花名大天二。
賀新年輕第一次在濠江做生意時,賺得盆滿缽滿,沒有去蕭景兆那邊拜碼頭,蕭景兆直接把賀新給趕出了濠江。
五十年代,号碼幫的太子,幫助KMT做事,惹怒了香江高層,因此号碼幫高層全部被遞解出境,号碼幫太子帶了不少江湖猛人,來濠江投奔的蕭景兆。
這批人中,有很多成了後來濠江号碼幫的高層。
現場,唯獨缺少了陳嘉駿。
衆人喝着茶,眼看着就要超過時間了。
不少人臉上露出愠怒的神色。
也就在這時,水房廖看向了門口。
隻見陳嘉駿帶着杜姆、亞奇、天養生、白露等人,嚣張至極地出現在門口。
“不好意思,我遲到了!”
語氣裏沒有半分歉意,陳嘉駿帶人走進餐廳坐下,看向街市偉道:“有什麽關照的?”
“我給你介紹一下,水房的肥仔坤——坤哥,号碼幫的大天二。摩頂平和崩牙駒,你應該都認識的,這位是水房廖。”街市偉介紹了一下衆人。
陳嘉駿端起茶杯,看向肥仔坤和大天二,“坤哥,二哥。”
肥仔坤也是舉起茶杯,“我們兩個人過來,就是希望你們别傷了和氣,沒有别的意思。”
水房廖開口道:“陳老闆,今天請你過來沒有其他的意思,就是想問問你從香江那邊,派兵來濠江到底是什麽意思?”
陳嘉駿看向水房廖嚣張至極道:“聽說小廖你是阿駒的白紙扇,果然一表人才,出來混,未免太可惜了,做小白臉更适合你。”
水房廖一聽火氣就大了,騰得站了起來。
“駿哥,别這樣說了,大家都在賭廳做事,都是自己人,别傷了和氣。”街市偉立即打了一個圓場。
“自己人?呵呵!”
陳嘉駿笑着看向水房廖道:“我最近收了很多小弟,你是誰啊?我記不起來了。”
說着,他拿起牙簽剔着牙齒。
意思很明顯,這裏沒有你水房廖說話的份關。
崩牙駒壓下尚在火氣裏的水房廖,他對陳嘉駿道:
“陳老闆,今天請你過來喝茶,大家都是想好好賺錢。你現在是澳娛集團的股東,我們幾個人隻是小廳主,我們自然是鬥不過你,但你突然派兵來濠江,搞得大家都有些緊張。”
陳嘉駿抽着雪茄:“我想派兵去哪裏就派兵去哪裏,和号碼幫、水房沒有關系……
我把話題挑明了吧,你們和三聯幫合作的事,有些人很不高興。”
崩牙駒、摩頂平、街市偉一聽,臉色都有些難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