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波動了動,攥緊的手心掐得更用力了點,許久,才擡頭對上他漆黑的眸……
四目相對。
權傾九目光深深的注視着她,眼底零星的湧起幾分微不可覺的期待,可是看着他,卻是抿唇别開了視線,“從血的顔色來看,劍上應該沒毒。随便找個人包紮一下吧。”
說完,便緩緩的轉身離開。
這個時候,他無論如何不該去刺激她,順着她才是他該做的也能做的唯一。
可忽然不知是哪裏湧上的氣,憤懑的難以抑制,绛紫色的身影一下子擋住了她的路。
夏梵音睫毛輕顫。
下一秒,擡眸冷冷的看着他,“讓開。”
“我不管你是怪我還是怪你自己,”權傾九站在她面前,往前邁了一步,神色定定而的道,“剛才打鬥的時候你應該扭傷了手腕,讓大夫給你看看。”
“我沒扭傷,你想多了。”她冷淡的道。
“我說你傷了你就是傷了。”
“……權傾九你是不是瘋了?”她不耐的道:“我自己就是大夫,傷沒傷我自己不知道嗎?”
“是,你是大夫。”
男人冷笑,“你明明傷了還硬要說自己沒傷——爲了緬懷他還是你以爲這樣就可以贖罪?”
夏梵音臉色難看,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所有壓抑的、克制的情緒,好像在這個瞬間一股腦兒的全部湧了上來。
她不想跟他吵,從剛才開始就隻想自己冷靜,可是這個人就像不長眼的一樣,連一點安靜的時間都不跟給他,非要往她的槍口上撞。
上官語惜似乎想說什麽,可是話還沒來得及出口,就已經被身旁的男人牽着離開。
她回頭看了他們一眼,那兩人僵持對峙的模樣,讓她有種無法描述的熟悉感。
“我……”
“語惜。”
英俊而深沉的經曆歲月沉澱的男人淡淡的打斷,“既然這場婚禮的主角沒了——三王爺才是南诏王爺。可是儀式沒完成,她還算不得南诏的三王妃,朕不會了個突然出現的女人與北狄爲敵,你懂嗎?”
她懂,怎麽會不懂?
對于南诏來說,梵音不過是個無關緊要可舍可得的人,可是對于北狄來說,那是一國之後,也是那個叫權傾九的男人無法割舍的女人——就算真的搶起來甚至打起來,南诏也是不占理的那一方。
她隻是……
好像在梵音身上看到了當年的自己,委屈無處訴說,非自願隻能被強迫。
上官語惜垂下眼簾,微微的歎了口氣,“我知道了,走吧。”
夏侯淵菲薄的唇微微一抿,似乎想說什麽,但是話到嘴邊,終是什麽都沒說。
其實他選擇不插手還有個很重要的原因——強迫的手段他當年也不是沒有用過,而且還是在不可彌補的傷害之後,所以他私心裏并不希望權傾九挫敗而歸。
沒有到結束的時候,沒有到死的那一天,未來如何,誰知道呢?
…………
喜堂中,紅綢遍地,隻是鮮血同樣遍地。
夏梵音死死攥着手心,“權傾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