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住了,胸膛微微震了一下。
夏小七?
他是哪裏冒出來的這個稱呼?
有那麽一瞬間,她是想轉身的,看看他現在究竟是何種表情。
可是這個念頭僅僅出現一秒,就被她打消了——她不想再等他時不時的想起點什麽,給她那麽丁點兒的希望,然後又拿夏如笙這個名字來搗碎她的希望。
失望的次數多了,便連希望也不敢有了。
她的眸光逐漸深凝,從蘇千丞那個角度,甚至看到她的臉色變了好幾變。
可是她的身影卻站得很直,甚至從背影看上去,顯得桀骜冷然。
權傾九同樣思索着這三個字,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夏梵音”、“夏小七”這些稱呼爲什麽會從自己嘴裏冒出來——明明不曾有人告訴他,可是有些東西就跟有些情緒一樣,無法抑制。
他臉色陰沉,正要開口,卻聽到沉默許久的女人淡淡的開口,“還有事麽?”
權傾九臉色鐵青的看着她,“你要去哪兒?”
夏梵音淡淡的道:“有事出去,我的事不用每件都跟你彙報吧?”
這種輕描淡寫的語氣,把人心裏的怒意再次激發出來。
男人驟然眯起眼睛,“夏梵音,你現在是非要跟我魚死網破了?”
哈?
夏梵音好笑,魚死網破?
她背對着他的身影蓦地笑了起來,甚至笑得肩膀都微微顫動,“我不是很清楚你所謂的魚死網破是什麽意思——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剛才還說三日之期,現在一天都還沒過呢。”
雖然她沒答應什麽三日之期,不過,他突然變臉是幾個意思?
權傾九冷笑,闊步上前。
夏梵音聽到身後的聲音,停下的雙腿又重新邁開,顯然是不準備理會。
就在此時,那道白色的人影橫于眼前。
權傾九臉色一冷,“你幹什麽?”他看着女人漸行漸遠的身影,薄唇倏地抿成冰冷的直線,又看向那個攔住他的人,“蘇千丞,你是不是以爲她護着你,朕就動不了你?”
蘇千丞垂下眼簾,也沒有繼續開玩笑的意思,“皇上恕罪,微臣沒有這個意思。不過——您若真的想好作何打算,那便按着您心中的打算去做。就算您最後選擇的人是夏如笙,她也不會糾纏您。可是您心裏記挂着其他人,卻要她像過去一樣愛您……恕微臣直言,那是不可能的。”
權傾九瞳孔驟斂。
直到那兩人消失不見,他也一直沒動。
不知道過了多久,大約站得那條受傷的腿都開始隐隐作痛,他才收回思緒,轉身重新回到龍案後。
剛才寫了一半的聖旨被他重新拿出來,權傾九一目十行的掃過,薄唇扯出淡漠的弧度。
什麽選擇,他根本不需要做。
從一開始他就一往無前,哪怕途中有所偏轉,也不會影響結局走向。
…………
夏梵音一路上都沒跟蘇千丞說話。
蘇千丞看了她好幾次,最後實在忍不住,悻悻的道:“我說,皇後娘娘……我知道錯了還不行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