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我會回來嗎?”
女人緩緩的擡頭,“三年前,他就知道我會回來嗎?”
所以這麽輕易的認定了竹心就是她嗎?
玄淩頓了一下,“可以說知道,也可以說不知道。我告訴過他你會回來,但不知道具體時間。皇上等了三年都沒有等到,大概已經動搖了你會回來的信念——他怕你恨他恨得不願意出現,又覺得你的出現是理所當然,所以哪怕你換了臉,他也很快接受了你的新身份。”
或許在此過程中,很多時候的心态都是矛盾的。
一邊知道她會回來,一邊覺得她不會回來,在那漫無邊際的等待中,所有的矛盾心理都成了心魔。
愛得小心翼翼,思念也忐忑如灰,就連等待也是那麽暗無天日……
分不清現實與幻覺,分不清什麽是真,什麽是假。
“噢……”
她的臉已經被寒冰凍得麻木,做出任何表情,“難怪,他這麽快就猜到了我的身份。”
僅憑着一點點的相似,怎麽敢這麽猜。
原來是早就知道。
玄淩見她還是沒有起來的打算,甚至又趴了回去,皺了皺眉,“小皇子身體不好,不能在這個地方久待。他是來接他娘親出去的,娘娘就算不顧自己的身體,也……”
後面的話他沒有說,可是女人頓了一下,還是再一次擡了頭。
夏梵音看着那張小小的臉蛋,漂亮精緻,闆着臉故作老成卻又稚氣未脫,顯得有些搞笑。
她嘴唇顫了一下,沒有發出聲音。
玄淩說,“非離,這就是你的娘親。”
“啊……”
權非離愣愣的看着眼前奇怪的女人,原來剛才跑到他面前又突然跑走的人,就是娘親嗎?
他拖着小短腿走過去,“娘……親?”
大概是從未叫過這個稱呼,所以有些别扭,但又因爲極度信任自己師父,所以并未懷疑。
夏梵音紅了眼睛,“你叫權非離?”
非離。
不離不棄麽?
“是的。”小家夥點點頭,認真的看着他,“娘親,我來接你出去的。”
“……”
她擡頭看玄淩,“這些年,他都跟你在一起嗎?”
玄淩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小皇子身體不好……娘娘當初油盡燈枯撐不下去了,所以皇上給你喂了催産藥,這些年小皇子一直待在麒麟山上。”
油盡燈枯。
夏梵音臉色又是一白,“所以他當初給我喂的,是催産藥?”
不是毒。
盡管剛才聽玄淩說完那番話,哪怕是毒,她也不能再說什麽。
可是……不是毒,隻是催産藥嗎?
玄淩神色複雜,“不錯。”
而且即便服下催産藥,孩子也未必能順利生下來,順利的活下去——與其說皇上的“不得善終”換來的是這個孩子的命,不如說,換來是隻是那半年時間。
人與天鬥,每一天都是偷來的。
于是最終還是沒等到懷胎十月,就到了娘娘“該死”的日子,隻能讓她服下催産藥。
所幸……最後孩子真的活下來了。
“這是父皇嗎?”
稚嫩的聲音,忽然打斷了兩人的思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