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傾九垂下眼簾,把本就淩亂又混沌的腦子裏那千頭萬緒全部壓了下去。
不能再想了,那不是她,他怎麽能從别人身上找她的影子?
她會不高興的。
竹心——她叫竹心。
權傾九緩緩咀嚼着這個名字,沒有心麽?
他斂了斂眸,骨節分明的手掌輕輕在小八身上撫過,光秃秃的觸感就跟三年前一模一樣。
這三年,每次小八的毛長出來,他就會幫它弄幹淨。
好像這樣,就能讓時間永遠停留并定格在她還在的時候……
荒謬可笑的自欺欺人。
…………
夏梵音采完花瓣回去的時候,就已經料到了靈香宮會有人在等她。
不過當她看到襲若挨了闆子動都不能動的狀态下,還要跪在夏如笙身邊告狀的時候,還是不由佩服了一下自己拉仇恨的能力——還真是不管什麽時候什麽身份都能爆表啊。
夏如笙清冷的目光看着她從外面走進來,行了個禮,“姑娘,您吩咐的花采好了。”
夏如笙目光冷淡,“剛才采花的時候,可有發生什麽事?”
夏梵音想了想,如實告知,“奴婢遇到一隻狗,那隻狗總跟着奴婢,趕也趕不走。正好皇上出來找狗,看到那狗纏着奴婢,便上來問了幾句,後來……”
“你撒謊!”
襲若臉色又白又青,白是被打得慘白,青是被氣得鐵青。
她的聲音倒仍是中氣十足,“我剛才明明看到你跟皇上抱在一起!”
夏梵音一驚,“襲若姑姑,您說什麽呢?奴婢隻是最下等的奴才,皇上心裏的人可是咱們姑娘,好端端的怎麽可能抱着奴婢?”
襲若氣得眼睛都瞪大了。
不等她反駁,夏梵音又道:“您說的莫不是皇上剛才險些暈倒的事?”
夏如笙臉色一變,“皇上暈倒了?”
夏梵音無辜,“奴婢不清楚,興許是昨晚淋了雨,所以站不穩險些摔倒。當時正好襲若姑姑經過,可能誤會了什麽,當着皇上的面責罵奴婢,所以皇上一氣之下……罰了姑姑!”
她歎息,“說起來,都是奴婢的錯!姑姑若不是爲了救奴婢,也不至于在皇上面前口出污穢之言。”
夏如笙微微眯着眼睛,意味不明的盯着她。
旋即擺了擺手,“你下去吧。”
襲若快氣炸了,“姑娘……”
沒給她開口的機會,夏梵音已經退了出去。
夏如笙淡然的收回視線,“她說的應該是真話。否則……皇上憑什麽看上一個宮女?”
她的驕傲,不允許這種情況發生。
他對她都這麽冷淡,又憑什麽對一個宮女親近?
昨晚淋了一場雨,身體不好險些暈倒,這不是很正常麽?
剛才竹心的話,就是唯一合理的解釋。
可她這麽想,不代表襲若也這麽想。
一想到那賤婢跟皇上如此親近,而自己卻挨打,這口氣就怎麽也咽不下去!
她看着夏梵音離開的背影,咬牙切齒。
…………
夜。
夏梵音再次換上那一套太監服的時候,整個人都有些緊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