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之後,他們的相處一直很平靜。
就連那點微末的“奇怪”和不自然,也被夏梵音壓了下去,權傾九已經察覺不到她有任何的異樣。
大多數的時間,她都在德慈宮陪着她的師父師爹,剩下的時間基本就是跟他在一起。
跟他吃飯、跟他遛狗、他處理奏折的時候她還經常在他身邊晃,心情好的時候甚至會幫他研墨。
看着她時而揚起的笑容,他總會産生一種錯覺,覺得一切又回到了過去。
她說原諒他,是真的原諒他了。
甚至,他們可以重新來過。
或許是當下太美好,所以當她兩日後失蹤的時候,他才會那麽震驚、那麽措手不及。
…………
那一日西涼和南诏的時辰都準備離京,紛紛前來辭行。
幾國之間的友好邦交都在口頭上建立了,南诏那邊有和親的意思,說是回去以後與國君商議再定。
權傾九将他們全部送走,回到龍吟宮時的時候,卻沒有看到夏梵音。
他起初隻是以爲她在宮裏閑逛——雖然她說過她身體不舒服才沒去送行,可是當他派人搜遍整個皇宮也沒找到她的蹤迹時,就知道這個女人不見了。
她竟然又不見了!
難怪,她那一日這麽奇怪。
說什麽過去的事情都原諒他,甚至對他露出許久沒有過的笑容。
原來這一切,都是她欺騙的手段!
是不是從她師父出現開始,她就已經在盤算這一切?
盤算着表面上虛與委蛇,暗地裏計劃逃跑,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明明這種事情她也不是沒有做過,爲什麽他還是着了她的道?
權傾九眸底蓦然掠過一絲冷色,嗓音陰沉的要滴出水來,“浮塵,把西涼的使臣隊伍給朕攔下來!”
攔使臣?
浮塵明顯一愣,“皇上,出什麽事了?”
男人臉上冷色昭然,蓦然改口,“算了,朕自己去。”
說完,男人已經大步流星的離開皇宮。
…………
而此刻,南诏的使臣隊伍中。
夏梵音看着馬車隊伍在官道上漸行漸遠,黃沙漫天,心裏湧上一股難以言喻的悲哀。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一種什麽樣的心理,不想成全他。
哪怕她快要死了,可她還是不想犧牲自己去救他心心念念的那個如笙。
她怎麽這麽壞?
夏梵音閉了閉眼睛,苦笑。
到底是天生反骨,還是太恨他,所以不想讓他得償所願?
若是他好好的與她說,而不是一次又一次的欺騙她,她會答應嗎?
可能也不會。
往常看到那些小說話本子上寫的故事,恩怨情仇纏綿悱恻,甯願犧牲自己去成全心愛的人和那個人所愛的人,總能換來一把辛酸淚,可是輪到自己身上,卻隻覺得可笑。
萬分可笑。
“你還好吧?”
車簾外,忽然傳來男人低沉溫和的嗓音。
夏梵音掀開窗簾子,看着騎在馬背上的男人,複雜的神色中帶着幾分感動,“謝謝你,霧落。”
那一日,她聽到權傾九和玄淩的對話以後在禦花園裏晃蕩了許久,無意間遇到霧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