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傾九找去的時候,一進門,正好看到她拿起一碗黑乎乎的東西要往嘴裏灌。
他并不知道那是什麽,隻是看到的刹那,心跳莫名的漏掉一拍。
幾乎是一種下意識的本能,讓他扯下腰間的玉佩,蓦然朝她的碗扔了過去!
“砰——”的一聲。
她短促的驚呼,伴随着一聲清脆的瓷器碎裂聲,碗裏黑乎乎的藥汁就這麽全部灑在地上。
夏梵音還沒來得及反應,手裏的藥就沒了。
她呼吸一滞,猛地擡頭。
看到男人臉色不善大步流星的走過來,“夏梵音,你喝的什麽?”
夏梵音抿了抿唇,鎮定的道:“沒什麽。”
她淡淡的别開視線,“身體不好,随便煎了點藥喝。”
“身體不好?”
權傾九蹙眉,神色間帶着幾分緊張與關切,“你到底哪裏不舒服?”
他原本想直接把脈,可或許是知道她很排斥他的靠近,所以他并沒有直接去探她的脈象,隻是俯身撿起一塊碎裂的碗邊瓷器。
上面還有些許沒有流到地上的藥渣,被他拿到面前輕嗅。
夏梵音臉色變了變。
可是臉色變得更厲害的分明是眼前的男人,他的身形微微一僵,然後蓦地擡頭盯着她,灼燙的目光好像随時會将她射穿,震驚、傷痛,又不可置信。
“你想幹什麽?”
他開口的嗓音,莫名比剛才沉啞了好幾度。
夏梵音起初并不覺得理虧,可是聽到他的聲音,一下子竟忘了說辭。
權傾九薄唇倏地抿成一條直線,扔了手裏的碎片,猛然扣住她的手腕,再也管不得她是不是不讓他碰,直接搭上她的脈搏,給她探脈。
不過須臾,他臉上覆着的那層陰霾就更重。
“夏梵音。”
幾個字仿佛從喉嚨裏擠出來的,冷怒而艱澀,“你有必要這麽狠?”
她眸光微動,靜了片刻,最終還是定定的對上他的目光,“我怎麽了?”
怎麽了?
她怎麽能問怎麽了?
權傾九甚至不記得自己爲什麽打碎她的碗,好像隻是一種本能,後來去聞藥也不過是想知道她身體如何,卻不想聞到的并非她身體如何的藥,而是——堕胎藥。
她的脈象,也正是喜脈。
所以她懷孕了,隻不過她想趁着所有人還不知道的時候喝下堕胎藥。
難怪,剛才在馬車裏她會是那個反應。
權傾九阖了阖眸,聲音還是有些啞,“因爲我錯了,所以你要把這個孩子也殺了?”
“哈?”
她一下子笑了出來,“我沒記錯的話,當初是誰說的——他這樣的人,不會要孩子?”
【小七,男人在床上說的話——不,不隻是床上,但凡在你身上說的話都是不能信的。你覺得我這樣的人,會要孩子嗎?】
【你放心,我也不想要,我絕對不會要!】
【我很高興,我們如今還能對某件事達成共識。】
千歲府裏的字字句句,言猶在耳。
當時的痛徹心扉,雖然已經過去許久,可是曆曆在目,痛覺猶存。
時間久了、麻痹了,不代表過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