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色淡淡,“事到如今,我已經找不到其他可以相信的人了。”
蘇千丞不在京城,即便他在,他們蘇家是三大家族唯一的幸存者了,她也不想連累他。
其他人——過往她以爲最親近的那些人,每一個都在騙她。
于是最後,她腦子裏首當其中的人,竟然是眼前這個飛鹫宮宮主。
十一看了眼她身旁的少年,勾了勾唇。
其實他本來真的沒打什麽好主意,不過這次……就算了吧。
“一萬兩。”
他淡淡的道:“若是沒意見,交錢保人。”
夏梵音點了點頭,正要取錢,她的手就被洛硯白按住了。
“小七,你什麽意思?”
他剛才就覺得哪裏不太對勁,現在果然,看她的樣子根本不打算跟他一起走!
夏梵音淡淡的拂開他的手,“兩個人在一起目标太大,你跟我一起很不安全。何況他太了解我,可能半個月就能抓到我……小豆子,哪怕我被抓回去,也至多就是被抓回去。可你不一樣,你若是被抓回去,我不知道他會對你做出什麽事……你爹娘還在等你,嗯?”
“不行!”
洛硯白死活不同意,“爹娘要是知道我丢下你跑了,他們會打斷我的腿!”
夏梵音寬慰的笑了笑,“你不是丢下我跑了,我們隻是分頭行動。”
說完,将那一萬兩的銀票交在男人手裏,“這段時間,防守應該會很嚴,小心。”
…………
皇宮。
權傾九是翌日下午才醒的。
醒來的時候,他就知道哪裏不對勁,當昨晚的記憶零星又接連不斷的湧上來,他的臉色徹底變了。
夏梵音。
她竟敢給他下藥?!
權傾九閉了閉眼,冷冷笑了一聲。
他就知道,她怎麽可能這麽簡單就回心轉意,是他被表面的平靜祥和蒙蔽了雙眼。
是他誤以爲哪怕來不及挽回過去,可是至少還有時間慢慢來……
是他誤以爲隻要放了她剩下的那些親人,就可以掩蓋一部分他刻意忽略的事實。
比如,他其實真的殺了她的父皇。
權傾九喉嚨裏溢出一聲啞笑,澀意疏廖。
他們是仇人——這一點,他一直都很清楚,從過去還沒動手的時候就很清楚,可是好像一段被刻意擦拭的記憶,他以爲遠遠的避諱就不存在了,然而并不是。
還比如,他真的曾屢次傷害過她——從她發現夕顔的存在開始……
夕顔是個“死人”,前朝皇室的所有人都該是“死人”。
景帝跟父皇一直是朋友,所以皇室的皇子公主景帝都見過,包括夕顔——至于他,隻是因爲他六歲就被母後送入佛寺才僥幸避開,當年除夕前整個皇宮被屠殺,是母後找了一個“太子替身”。
這才讓景帝放心,以爲前朝所有人都死了。
所以當夏梵音發現夕顔的存在時,他怒了、慌了、怕了。
夕顔已經死過一次,當年中的毒讓她一直處于半死不活的狀态,自從他搬進千歲府開始,就一直将她安置在後山,有時候她半年才能醒來一次,有時候甚至是一年多一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