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跟從前的夕顔一樣……
可夕顔是因爲中毒,她不是。
她就像是單純的睡着了,安安靜靜的做着一個美夢,不願醒來。
權傾九眸色陡然黯下來,胸口好像被一雙無形的大掌揪住,起初隻是輕慢的落在上面沒什麽太大的感覺,可是伴随着這雙手越攥越緊,呼吸變得越來越困難。
他修長的手指在她細嫩的臉蛋上輕輕刮過,忽然狠狠掐了一下。
“夏梵音。”
這兩日鮮少開口的嗓音顯得有些艱澀,一字一頓,“你若再不醒來,牢裏那些人,我一天殺一個——你放心,我會把皇後太子留到最後,先死的都是那些你覺得最最無辜的宮妃和公主。”
男人臉色晦暗陰翳,“若你還想救她們,現在立刻給我睜開眼睛。”
低沉的嗓音,說到最後已是咬牙切齒,在空蕩蕩的沒有人氣的殿中回蕩。
一聲聲敲擊着他自己的耳膜。
可是他要喚醒的那個人,仍是毫無所覺。
于是安靜空寂的殿内,愈發顯得疏廖死寂,胸口細碎的痛楚也愈發清晰的來襲。
“咚咚咚——”
并沒有等他應聲,來人就推門進來。
顔夕看着他臉色陰沉的坐在床邊的模樣,兩日的不眠不休,讓他的眼眶有些發青、下巴上也有青澀的胡渣,手掌、胸口、還有手臂上都還有明顯的傷痕和凝結的血迹。
被鞭子抽出來的、被利刃刺中的……
她皺了皺眉,“阿九,你出來一下,我有話跟你說。”
權傾九沒有動。
她冷下聲音,“權傾九,你要想在這裏說,不怕吵着梵音休息,我也可以成全你。”
男人眸光微微動了下,擡眸看着她,“能把她吵醒嗎?”
顔夕微微一震。
頓了頓,憐憫的道:“你放心,她是個堅強的女孩子,一定會醒來的。”
權傾九垂下眼睑,還是起了身,率先往外走出去。
偌大的禦花園官道中,男人緩緩踱步走在前面,顔夕跟在他的身後。
兩人都是許久的沉默。
顔夕看着他的背影,開口,“阿九。”
她輕聲道:“牢裏那些人……除了那幾個作惡多端的,其他的都放了吧。”
前方身影微微一頓。
低冷的笑聲從男人喉嚨裏溢出,“怎麽,你也同情他們?”
顔夕搖了搖頭,“這些年,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别再把自己困在那個牢籠裏。”
她不是爲了那些人,是爲了他。
她神色憐憫,“你沒有錯,景帝爲了一己私欲害死這麽多人,枉父皇将他當成最好的朋友,他卻背叛父皇滅了我們全族,如今這結局也是他罪有應得。”
她話鋒一轉,“可是公主也沒有錯。”
權傾九眸色沉了沉。
她又道:“景帝是該死,哪怕你将他千刀萬剮我也不說什麽,甚至公主也沒說什麽,她隻是請你放過其他人——那些被你關在牢裏的人,大多數甚至不知情,就跟當初的我們一樣,何其無辜?”
有些是默默無聞的公主,有些是選秀時莫名入了宮,可是多年來不得聖寵,幾年見不到景帝一次的妃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