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傾九狹長的鳳眼一眯,冷聲吩咐,“來人,将所有人打入天牢——包括,七公主。”
夏梵音震了一下。
她明明睜着眼睛一眨不眨,可淚花還是不停不停的往下掉,男人骨節分明的大掌就這麽扣着她的下巴,于是像個天然的容器承載着那一顆顆滾燙的淚珠,手背被狠狠灼燙着。
權傾九眸光微凝,喉結不住的上下滾動,胸腔裏那股壓抑而煩躁的情緒就愈演愈甚。
他蓦地收回手,厲喝,“還不動手?”
“阿九!”
顔夕的聲音冷下來,上前沖他搖了搖頭。
可是男人隻是看了她一眼,薄唇緊抿,而化身侍衛的暗衛都是直接聽命于權傾九,所以當男人一言不發沒有改變命令的時候,他們就隻管抓人。
那些跪在地上原本隻是小聲啜泣的人,此刻不禁嚎啕大哭起來。
大約是知道自己活不長,也不再小心翼翼的。
有個約摸四十幾歲的老妃嫔,對夏梵音道:“七公主,你不用管我們,能活一個是一個。沒有什麽比活着更重要了,就算犧牲你自己也救不了我們,還是算了吧。”
夏梵音根本不認識她,她也知道在古代這樣一條人命對于掌權者來說根本不算什麽,可是對她來說,這些人太過無辜,有些妃嫔可能幾年見不到景帝一次,難道就該這樣去死嗎?
周圍的空氣都安靜下來,唯有風聲夾雜着哀戚的哭泣聲,于耳膜内擦過。
一道過于炙燙的目光盯着她,仿佛在等她的答案。
夏梵音察覺到,回望過去,忽然就笑了,“你馬上就是皇上了,帝王之術我不懂,可至少一言九鼎我還是知道的——我算什麽,怎麽敢讓未來的皇上爲我壞了規矩?”
她精緻的臉蛋上淚痕已逐漸冰冷,一字一頓的複述着他剛才的話,“所有人打入天牢,包括——七公主。”
權傾九眸色重重的沉下去。
侍衛們上前,将所有人都捆起來,朝着門外走去。
夏莺歌想說什麽,又來不及說,皇後和太子不斷的咒罵,其餘大多數人就隻是哭着求饒。
唯有夏梵音,一言不發,好像此刻她要入的不是大牢,而是王府皇宮随處遊玩。
侍衛不敢太用力的扣押她,經過男人身旁的時候,甚至微頓了一下。
權傾九垂在身側的雙手蓦然緊握成拳。
他看着她,可她目不斜視,精緻冷豔的臉蛋透着一層無法消除的膜,生生屏蔽他的存在。
男人菲薄的唇倏然抿成冰冷的直線,視線仿佛要将她射穿。
冷沉的嗓音一個字一個字蹦出來,“你當真想好,爲了那些無關緊要的人,連自己的命也不要了?”
“………”
回應他的,隻有身旁逐漸遠去的背影。
顔夕輕歎一聲,“阿九……”
權傾九面無表情的打斷她,“如果你也想勸我,還是免了。”
她皺了皺眉,“何必呢?你這樣就能高興就會滿足嗎?”
“呵。”
男人冷笑,“我爲什麽要不高興?這麽多年所有的一切,就是爲了今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