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萬海芳顯然也是看過這部電視劇的。
“小李，你和李雲龍一個姓，天生都會看圖，說不定是隔屏遺傳呢，哈哈哈…”
四個人裏隻有方怡平聽的不停眨巴着眼，看看這個，看看那個。
大家明明一直坐在這啊，你們什麽時候調的頻道，說的每個字都聽得懂，但放在一起就讓人一臉懵逼啊？
“你們在說什麽呀？”
“什麽小李和李雲龍的，他是影像科醫生？”
“哈哈哈…”
“哈哈…”
本來李懷仁的梗還隻是讓人會心一笑，方怡平這呆萌的樣子，其餘三人實在是忍不住了，放聲大笑起來。
還是李懷仁看她撅的越來越高的小嘴，不忍心，對她解釋道。
“我們在說電視劇裏的梗呢，亮劍啊，打鬼子的，裏面的主角和我一個姓，伱沒看過嗎？”
方怡平的嘴終于是放下去了，語氣倔強的說道。
“戰争片啊，我平時都不看的，隻有我爸才會看呢，哼！”
李懷仁很想說，我就看，要不你叫我一句爸吧。
不過也就心裏想一想，這都是兄弟之間打屁吹水才會說的話，這個場合說出來可太敗人緣了。
上半夜大家的精神頭還可以，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時間在陸續不斷到來的患者中度過。
每個季節都有一些不同的多發疾病。
說起夏天，腦海裏就冒出了空調、冰棍、涼拌菜，大街上熱辣的美女和夜宵攤上打赤膊的肥漢。
空調吹多了，空氣不流通，被堆積的細菌病毒入侵會導緻上呼吸道感染。
衣服穿得少，容易被蛇蟲鼠蟻咬傷。
甩開腮幫子吃夜宵撸串，噸噸噸，猛猛喝酒，然後…胃痛拉稀或者是酒精中毒。
半個晚上，李懷仁一直也沒有完全消停的時候，加上之前做手術的異位妊娠，一共收獲了220積分。
他現在沒有獨立行醫資格，哪怕病人多的時候，有部分患者完全是自己一個看的，系統也沒有判定100%的參與度。
還有一個因素，急診能處理完的病人，一般不會很嚴重，積分獎勵少。
來了嚴重的患者，急診也隻是一個前站，後續的都要轉專科，積分也加不上去。
那就隻能做一個純粹的“刷子”，靠數量取勝。
前面聽周曦說二院的病人數量會下降，自己還有些擔憂。
看着工作台裏統計的上半夜來的病人，李懷仁覺得自己太天真了。
醫院的患者流量再下降，人口基數擺在那，無非是從200%下降到150%
…
淩晨1點的時候，病人終于慢慢少了下來，李懷仁強行把周曦塞回了值班室。
“你們女生不是都要睡美容覺的嗎，放心，有事搞不定我不會硬扛的，肯定會叫你起來。”
護士上夜班更累一些，0點之後上大夜班的護士是葉白英和宋玉。
看到李懷仁自己頂住，讓周曦去睡覺，紛紛豎起大拇指。
就這份體貼，這個男孩子的人品錯不了。
诶？
要不介紹個女朋友給他吧！
護士，尤其是年長一些的護士，當紅娘那是一絕，江城這邊都以促成三對新人成婚作爲一生的KPI。
…
午夜的氣溫沒那麽燥熱了，留觀室裏隻剩零星幾個還在挂水的醉酒患者，睡得呼噜震天響。
這也不影響瞌睡蟲上腦的李懷仁趴在電腦前休息。
人實在累了的時候，耳邊打雷也能睡。
披着夜色，嚴娟有些憔悴的走進二醫院的急診科，看着牆上電子時鍾的屏幕，都這麽晚了。
如果不是在家輾轉反側了半個晚上還睡不着，她也不想來這個點來麻煩醫生。
走進留觀室，嚴娟第一時間被幾個呼呼大睡的醉漢吸引。
這睡眠質量…
真好！
但是聞着這股宿醉的味兒，嚴娟立馬趕快走開了。
喝酒催眠還是算了，自己可不想睡成這幅德行，雖然一把年紀了，但誰心裏還不是美美的小公主啊。
看到有患者來，護士拍醒了李懷仁。
“嗯…怎麽了，葉老師？”
李懷仁一副睡眼迷蒙的樣子，一時間有些忘了自己還在醫院值班。
“有個患者，不過看着不像很急的樣子，你去看看吧。”
嚴娟的狀态确實不像一個半夜來急診的患者該有的樣子。
腳步徐徐，進來先盯着醉漢看，倒像是來參觀的。
李懷仁揉了揉眼睛去去睡意，走到嚴娟面前。
“阿姨，您有什麽事嗎？”
“不好意思，打擾你了醫生，我沒什麽事。”嚴娟臉上帶着歉意笑着說道。
李懷仁聽了眉頭一皺，這給他整不會了。
嚴娟也意識到自己讓李懷仁誤會了，趕忙又說。
“我沒什麽大事，就是有些睡不着，越躺越心煩，想着醫院能不能有辦法，正好住的近就過來了。”
感情是個失眠的患者。
李懷仁表示這還真就撞上了，自己前些天剛看的精神病學。
不用奇怪。
李懷仁之前也以爲睡眠障礙是神經内科的業務，很多醫院沒有精神科，确實是神内兼着這塊業務，睡眠畢竟是和腦子有關。
也是通讀了一遍教材，才知道睡眠問題精神科也會看，而且看的更加專業。
睡眠活動雖然是和大腦息息相關，但是除了少數天生睡眠需求減少的人，絕大部分失眠的患者都要和心理扯上關系。
精神科也叫精神心理科，同樣也研究大腦，隻是名頭不好聽，大家有病恥感，都不願意去看。
“那阿姨，你這樣睡不着有多久了？”
嚴娟沉吟想了幾秒。
“嗯…我算算…，怎麽也得有半年多了吧。”
“那是入睡困難，還是睡不安穩呢？”
“都有，但主要是入睡困難吧，經常幾個小時都睡不着。”
回想起這半年來睡不着的苦惱，嚴娟的語氣有些低落。
…
聊了将近一刻鍾，李懷仁就像一個問診的機器，從失眠的起因到發展經過、嚴重程度等等問了個遍。
這也就是大晚上的有時間閑的，加上李懷仁新手上路太熱心。
一般有經驗的醫生直接開兩粒安眠藥然後讓患者隔天去專科看就好了。
大概理了理嚴娟的病史，李懷仁大概知道爲什麽她會失眠了。
早年喪偶，獨自含辛茹苦拉扯大唯一的兒子，現在兒子讀書出來在外地工作，28了還沒找女朋友。
慢慢地，嚴娟就開始睡不好了，開始在床上躺半個小時還能迷迷糊糊睡着，後來越來越嚴重，今晚更是徹夜難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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