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今禾回以微笑,所以說隊伍裏有個醫生多重要。
江時安看了看她手上猙獰的傷口,“附近有個口腔診所,那裏應該能找到麻藥和縫合針線。”
“我有。”宋今禾拿過背包,作爲空間中轉站把東西拿出來,“利多卡因,帶線縫針,還有工具。”
在醫院待久了的好處,囤物資的時候拿的比較全,吃的用的可以随便,醫療物資絕對不能湊合。
宋今禾以爲拆下跟傷口流出的組織液和血液黏在一起的紗布已經夠疼了。
麻藥注射時才知道什麽是真正的疼,整條手臂都好像不是自己的。
“很快就好了。”微沉的聲線在身旁響起。
“你也是醫生?”
也?江時安放下注射器,帶着無菌手套的修長指拿起鉗子夾住縫合針,“不算是。”
啊這宋今禾有點擔心了。
“學過,放心吧。”江時安見她視線避開傷口,沒說自己學得最好的是解剖。
麻藥起了作用,縫合過程倒是不疼,江時安拿鑷子和鉗子的手都很穩。
窗外雲層翻騰,忽明忽暗的光線落在他專注的眉眼間。
局麻藥效過的快,傷口又嚴重,不快點縫合會有痛感。
他有條不紊地打結剪線,放下工具包紮好傷口,“拆線前别沾水。”
“謝謝。”宋今禾穿好衣服,真心實意地問,“你需要什麽東西嗎?”
她自己沒辦法把傷口處理得這麽好,拿些東西作爲交換也是應該的。
“天賦覺醒過程你還記得?”江時安取下手套。
宋今禾點了一下頭,把當時的情況告訴了他,“難道撐過去的就是天賦者,撐不過去的就是喪屍?”
“人死後會變成喪屍,你這樣說也沒錯,雖然有關聯,但本質上不一樣,通過DNA和腦部神經的對比就能看出來。”
江時安垂下眼眸,淡淡地說,“最早出現‘感染’症狀的人,不會成爲天賦者,哪怕堅持過48小時。”
“人類基因組中真正編碼蛋白質的序列隻有1.5%,病毒片段占據了8%以上,演化是一個複雜的過程,這些病毒從何而來,至今沒有準确的說法。”
他直接把信息說了出來,但宋今禾沒聽明白。
“最初的喪屍病毒沒有感染源,不存在感染,這是人類基因裏來的病毒,天賦者可以說是獲得基因彩票的人,比起普通人,他們更能适應這個世界。”
因爲無法面對真相和現在的世界,有些離真相最近的人在絕望中選擇退出,留下自願捐獻身體用作研究的遺書。
看着江時安眼中一閃而過的情緒,後面這句宋今禾聽懂了,也是直到此刻,她才感受到那種無力感。
原先她對這個世界沒有太多感觸,她來的時候就是末日,即使知道不可能恢複原來的樣子,想的也隻是怎麽在這裏活下去。
同樣是醫院,兩個相似卻又截然不同的世界,誰又說得清是什麽原因。
“對了,提醒你一句,之前商業中心那群人有同夥在城裏,看到那些死法特别的喪屍,他們會對你的裝備感興趣。”
見宋今禾拎背包站起來,江時安開口,“你這兩天最好待着别動,免得傷口再裂開。”
宋今禾點頭,“你有什麽打算?一會天黑了。”
“這種情況,兩個人總比一個人安全。”
宋今禾不可置否,就目前的情況而言,她走不了多遠,兩個人待在一起确實是最好的選擇,
“我去零元購,不,找物資,你去嗎?”
江時安站起來,跟她一起走出小酒館,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這兩天不下雨,天暗的也很快。
瞧見身邊的宋今禾僵着一隻手艱難地往背包裏套,頗有種身殘志堅的氣質,江時安淡定地說了句,“你可以換個更容易的方式拿東西。”
聞言,宋今禾神情微變,眼睫顫了顫,“當時你果然看見了。”
這就難辦了,她好像打不過,也難保對方身上沒有藏着手槍,手雷之類的東西。
先不說能不能成功,對幫過自己兩次的人也不好下黑手,而且他們現在有共同的敵人,這個人身上的秘密同樣不少。
看見她憑空拿刀,不代表知道更多信息。
至于空間可以掉落這件事,宋今禾絕對不會告訴任何人。
牙科診所的玻璃門開着,光潔的白牆上染了血迹。
裏面喪屍聞到新鮮食物的味道,立即活躍了起來。
打開第一間手術室,渾身是血,嘴唇被撕扯掉,露出黑色牙床的喪屍急不可耐地撲上來,江時安擋在前面,手裏匕首利落地刺進喪屍腦袋,整個過程不到兩秒。
宋今禾右手盡量不動,靠一隻手拿物資,以往零元購的麻利大打折扣。
止疼藥,消炎藥,一次性手套,口罩和手術器具全部裝進包裏。
空間剩餘容量她早就看過,等過兩天手上的傷好些,可以在這個地方仔細搜尋一遍。
手上傷口越來越疼,宋今禾幹咽了一顆止疼藥,左手拿起菜刀繼續往前。
從牙科診所出來,天已經很暗了,周圍喪屍的吼叫和被風吹動的門窗聲逐漸清晰。
宋今禾看了眼手表上的時間,還沒到下午五點,也不像要下雨的樣子。
“天黑時間變早了。”她的記憶裏發生過這樣的事,但不是現在,心裏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兩人加快腳步,回到酒館搬來櫃子堵門,呼嘯的風聲穿過巷子,熟悉的尖銳叫聲像催命符一樣。
是那天見過的特殊喪屍,聽聲音這個地方還不止一個。
宋今禾把窗簾都放了下來,外面太黑了,厚重的雲層遮擋所有光芒,好似籠了一層幕布,完全看不清東西,隻聽得見喪屍那充滿死氣的叫聲。
“附近有多少?”江時安在後面小廚房生火,用現在的材料煮了兩份意面,開了個罐頭。
“發出這種尖叫聲的一個,普通的七八個,距離很近,我感知的範圍還不如直接聽聲音。”
宋今禾左手拿餐具吃飯不太适應,面吃到嘴裏确是意外的好吃。
桌上放着光亮調到最小的應急燈,兩人的身影倒映在微微泛着黃的牆上,旁邊是加了兩層桌布覆蓋的窗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