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擎是個變态不假。
但元朝倒是不知道，老子高承更是個變态。
真當自己做的位置是龍椅，日日夜夜擔心着兒子篡位呢？
一路上元朝不再開口，隻是聽着身旁的高擎一邊又一遍的說着殘龍，殘龍。
到了目的地，司機停車。
元朝下車一看，嶄新的紋身店就開在路口處，店門狹窄，走進去的時候豁然寬敞起來，裏面裝修的比較陰暗，牆上的牆繪也全都是黑沉沉的狼頭之類的，初次之外還挂滿了金屬樂器的部件。
高擎喜歡架子鼓，店裏正中見還擺着一整套黑色架子鼓。
剛一走進來，黑暗病态的裝修風格撲面而來。
倒是符合高擎這個人的内心。
“自己找個地方坐下，來，給他一本圖案冊子，讓他選個圖案。”
紋身師聽言，轉身在櫃台上抽了一本紋身畫冊遞給元朝。
“您選選，喜歡什麽圖案。”
元朝擺手，看着站在一旁已經脫去上衣的高擎。
“我不紋身。”
高擎笑了笑，健壯的後背上一大片黑色的紋身圖案，定睛看，就是半條龍，龍尾很短龍爪萎縮，但那龍頭卻怒目圓瞪，雖然隻有一隻眼睛，但正好對着元朝的方向。
“怎麽？大學霸還看不起我們這一套？”
元朝笑了笑。
“我怕疼。”
高擎嗤笑一聲，完全就當元朝在放屁。
“你這比打架的力氣比我還大，騙鬼呢？别廢話，當老子是個朋友就選一個紋上，我爹死了，以後組織缺人，你就進來幫我做事。但凡是我們組織的人身上都要有印章，今個你必須紋一個。”
元朝垂眸，攥着手裏的玻璃脖子，靜靜的看着自己修長白皙的五指。
這是彈吉他的手，彈鋼琴的手。
那年的狗窩裏，他還用這隻手，抓傷了姜唐的臉。
還有夢裏，母親那無力垂下的手，泛着青灰色的死氣。
半晌，他放下杯子，擡頭看向紋身師。
“不用這個裏的，照我說的紋。”
既然高承死了，那接下裏的事情就好辦了。
跟着高擎進入他們的組織内部，千裏之堤，潰于蟻穴。
或許這一次，他可以不用那麽偏激的手段，來完成自己的複仇。
昏暗的環境中，一盞明亮的燈，照在少年的手上。
紋身師抓着他的手，用筆，在他每一根指頭上，畫下一個字母。
“右手就是這樣，您看看有什麽需要修改的地方？”
元朝垂眸，等下，少年的指骨纖長，潔白無瑕，幹淨的指甲泛着淺淡的粉色，當他五指分開時，就如同一件堅硬冰冷的藝術品，除去拇指之外的骨節上，分别畫着一個字母。
從左到右，T，A，N，G。
少年的手太白，像是無機質的玉器，紋身師一點一點的刻畫着，比平時的工作更加細心仔細。
因爲幹他們這行的也算是半個藝術家，沒有誰不希望自己的作品能在最美的身體上呈現。
右手做完，輪到左手。
E，M，M，A。
記憶力，母親的中文說的流利，但她還是會把自己的本名一遍遍的教給他念。
艾瑪，Emma。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