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她試探性地問了一句,“我送你回家?”
結果對方的抗拒出乎意料,“我不要,我情願凍死在外面都不要回家看他跟帶回的那些女人鬼混。”
喬悅沉默了。
跟前的少年說完那句話後,像極了無家可歸的流浪犬。
她不受控制地伸手去撫摸了一下他低下去的腦袋,有種情緒在心底生根發芽。
說得煽情一點,也許是那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的共鳴。
“我手疼。”沈哲奕又擡起了頭,那張臉髒得滑稽。
“怎麽了,”喬悅眼皮子一跳,“哪隻手?”
“左手。”喝醉的人乖乖擡起了自己的左手,一點都沒有平時的逞強模樣。
喬悅一看,不僅眼皮子跳,連心眼都跳了跳。
沈哲奕左手擡起,是滿手血污。
她往上撩了下衣袖,一道觸目驚心的傷口就展現在她的跟前,即便是這麽冷的天氣,她依舊可以看到,有血緩緩地從傷口滲出。
“剛才和人家打架的時候傷的?”連喬悅都沒發現,她的語氣比平時溫柔了不少。
醉酒的人有問必答,“嗯。”
喬悅還是沒忍住,“傻子,起來我送你去醫院。”
“我不去醫院。”
還杠上了。
“我不去醫院。”
還重複上了。
“我不去醫院。”
醉酒中的少年孜孜不倦地重複着同一句話。
喬悅沉默了大概兩分鍾,最終把腦袋垂下做了一個決定,而後輕輕地歎了口氣。
“那起來,先進我家。”
沈哲奕似乎高興了,“好。”
喬悅滿臉複雜地看着他,也不知道是真醉還是假醉。
苦肉計用的倒還是挺好的。
喬悅從包裏找到鑰匙開了門,然後扶着旁邊的酒鬼進去。
酒鬼就是酒鬼。
有支撐點就把自己的重量都壓下來,喬悅艱難地把人給扶到沙發上,然後轉身去把門給關緊了。
回頭就看到癱在她的沙發上,睡得一臉香甜的某人,全然不覺手上有傷。
而且,她的棕紅短腿沙發,實在無力承受對方的大長腿。
連她都替那雙腿覺得委屈。
但那也隻是一瞬間而已。
喬悅找來了她之前準備的醫藥箱,本來是想自己以備不時之需,但現在看來,倒是便宜了某人。
考慮到不知道沈哲奕手臂上的傷口有多長多深,她想了想,然後上前去把他的外套給脫了。
大概靠得太近,男孩的呼吸聲就在耳邊的感覺,她很不習慣。
沈哲奕裏面穿了件白色的毛衣,左邊的袖子,已經染上了血迹,甚至連着打底衫一起黏着傷口,喬悅猶豫了一下,便拿過來剪刀,把他的毛衣連着打底一起,剪了。
一剪刀下去,她才看清對方的傷口,看起來約摸10公分長,深倒不算深,但介于流的血過多,也沒有經過處理,此時看起來,比剛才還要觸目驚心。
喬悅去打了一盆熱水,拿了一條新毛巾,打濕,扭幹,然後輕輕地擦拭傷口的邊緣。
最後,大概是實在看不下去,喬悅洗了一把毛巾後,連他的臉也擦了一遍。
這才把手裏的毛巾放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