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汪!”狗剩子可不管這些,出門主打的就是一個誰也不服,直奔西北方向沖去。
“汪汪!”大白可能是在擔心狗剩子,随後一道白影閃過也沖了出去。
“等我!”于大爲也來不及思考,趕緊快步追了上去。
等到于大爲追上來的時候,便看見兩條狗正在追着一群野豬狂奔,成年的野豬有兩三隻,剩下五六隻都是野豬羔子,成年的野豬毛發是黑棕色的,豬羔子的體毛偏淺棕色,帶着黑色的條紋,每隻豬羔子的眼中都帶着驚恐。
這群野豬不論是成年的還是沒成年的,誰也顧不上誰,都在四散狂奔。
“抓大的!”于大爲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就朝着其中一個離兩狗比較近的野豬身體砸了過去。
這兩隻狗沒經過訓練,隻知道抓瞎,于大爲這一下子能讓兩隻狗下意識找到目标。
“嗷!”野豬吃痛的叫了一下子,扭頭朝北面林子深處狂奔。
兩隻狗這下算是确定了目标,也不管其他小野豬羔子,瘋狂朝那頭成年的野豬沖去。
于大爲也不敢耽擱,雙手抱着槍,兩條腿開始快速朝北面的方向倒騰。
越往裏,雪越厚,于大爲跑了一會便開始氣喘籲籲,隻能是面前跟着兩條狗留下來的腳印往前尋找。
終于在一片略有稀疏的林子處,看見了兩狗一豬的身影,不過于大爲搭眼看到的時候卻有些無奈。
這兩條狗一前一後盯着這頭野豬,或許是被對方的獠牙吓到了,隻敢在遠處汪汪,不敢靠太近。
狗剩子倒是烈性子,偶爾會有一下子沖鋒的念頭,可它剛想往前沖,野豬仿佛開了第六感似的,身體快速扭頭,獠牙朝對方頂去。
每當這個時候,狗剩子就急忙後退,嘴裏罵罵咧咧,眼神惡狠狠的盯着這頭野豬。
于大爲緩了口氣,仔細觀察心下一沉,這頭不僅是公豬,甚至獠牙比一般成年的公豬都要稍微長上一點。
小時候屯子裏經常有在荒林子裏狩獵野豬的,一般都是沒獠牙的公豬,偶爾冒出來個有獠牙的,那都是相當兇狠的,打獵回來的屯中人,家裏的狗要麽是流血,要麽是直接肚子豁個大口子,最後死在雪地裏。
于大爲不敢讓兩條狗這般冒險,本身隻是爲了放松,因爲一頭野豬害死了自家兩隻狗,怎麽算都覺得虧,他快速趴在地上,準備朝野豬屁股上放個冷槍,将對方趕走。
瞄準扣動扳機,“砰”的一聲,槍口冒出火光,随後腦子裏嗡的一下,瞬間開始耳鳴起來。
這已經好幾年沒放槍了,手也太生了。
于大爲晃晃腦袋,急忙擡頭查看,卻驚愕的發現遠處的野豬臉上呲呲冒血,尤其是右眼睛的地方整個都被一槍打爛了。
自家的兩條狗這個時候非但沒跑,或許是野豬流出來的鮮血刺激,竟然全都沖上去了,大白先是一口咬住了豬右邊的流血的半張臉,狗剩子則是朝對方後腚裆部一口啕上。
這兩塊地方被咬住,疼的野豬嗷嗷直叫,兩百多斤的體格子不受控制的顫抖了幾下,而後瘋狂亂跑。
“麻蛋!”于大爲眼見對方竟然朝自己這邊沖過來,背上槍快步爬上旁邊的老柳樹。
剛登上一根粗樹枝沒多久,下方就傳來了“砰”的聲音,他低頭一看,野豬腦袋撞在了樹上,大白一下子被甩了出去,嘴裏還撕下來一塊豬臉。
于大爲此刻腎上腺素飙升,也顧不得其他,反手将雙管獵槍拿下來,卡扣向右邊擺動,對準豬的左眼睛“砰”的又開一槍,這次離得近秒的準,而且這雙管獵槍的威力比一般的要大一些。
樹下的野豬還沒晃蕩兩下,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于大爲蹲在樹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許久興奮到顫抖的身體才重新回歸控制權,他從樹上下來,對準野豬的腦袋又開了兩槍,這才終于放下心。
“汪汪!”狗剩子像邀功似的朝于大爲甩尾巴,不停在他周圍亂轉。
大白則是跑過來,跟主人親昵的貼貼。
于大爲抽出砍刀,直接将豬肚子豁開,将一些個豬下水全都弄出來扔到了兩隻狗面前,然後捧了好多的雪塞進豬肚子裏,以期快速冷凍,随後他拽着豬蹄子開始朝小汽車那邊滑行。
這頭公野豬有兩百多斤,在這片地方算是比較壯實的了,去掉豬下水那也得有兩百來斤,回到家以後切一些給老于家的這些個長輩,剩下的便留在老爺子家吃了。
他小時候就是這樣,不論老于家的誰,打下來野豬都會分一些肉給于家屯年長的老人們。
其實野豬肉不如家豬肉好吃,但卻比家豬有營養,尤其是貧血的人吃還能補血。便秘的人吃起來也有好處,總而言之打到了野豬肉,絕對是一件大好事。
于大爲将豬肉拖拽到小汽車旁的時候,兩隻狗吃完了豬下水又不知道去哪了,他将野豬用麻袋裝好,放到了後座上,而後開始朝着林子裏叫喊着:“大白!狗剩子!”
沒多久荒林子裏就竄出來兩道身影,隻是讓于大爲意外的是,這兩條狗嘴裏都叼着東西,離得近一些才看的清楚,竟然是一白一灰兩隻兔子,兔子不大,最多也隻有兩個成年人拳頭那般。
“幹得漂亮。”于大爲來到兩隻狗面前先是揉揉腦袋誇贊了一下,而後把大白嘴裏的灰兔子拽了出來。
整隻兔子沒有受傷,隻是在于大爲手裏一直瑟瑟發抖,渾身抖動的不成樣子了。
至于狗剩子嘴裏那隻白兔子,于大爲咋拽這家夥也不松口,主打的就是一個反骨。
氣的于大爲照着狗剩子屁股踹了好幾腳:“給我松開!”
狗剩子許是感覺到屁股疼了,不情不願的張開了嘴,然後哼哼唧唧,罵罵咧咧的跑到旁邊雪地裏晃悠着腦袋,身體蜷縮在樹根之下。
于大爲朝狗剩子翻了個白眼,提起白兔子的耳朵看了一眼,發現兔子的後腿,腹部,全都是傷,想來應該是這狗剩子第一次逮兔子不知道輕重。
“這兔子還能活嗎?”韓靜凡從車上下來,一臉擔憂的看着于大爲手裏拽着的兔子。
剛才自家丈夫弄回來野豬的時候,她就忍不住下車驚歎了一陣,要不是害怕小沐雨受風感冒,便跟着他一起弄野豬了。
這次下來純粹是看見他手裏的這隻白兔子太可愛了,全身的毛發猶如地上的雪一樣潔白,鮮紅的血,在白色絨毛的映襯下極爲明顯。
“活不了就炖了。”于大爲用前備箱的繩子将兩隻兔子捆在一塊,然後招呼着大白和狗剩子上車。
紅色小汽車直接開到老爺子家當院,然後将兩隻兔子扔到倉房裏,放點幹草葉子和土豆子,能吃就吃,不能吃于大爲就吃了它們。
至于弄回來的野豬,于大爲直接吆喝着屯子裏的年輕一輩比較要好的幾個過來,殺豬,吃豬肉。
于大智,于大民,于大盛,還有四大爺家的孩子于大川……反正知道信兒的老于家的一些個兄弟們都過來了。
除此之外,還有老于家的老一輩,像十二叔,于大爲的大爺等等。
做殺豬菜的還是養馬的于大民,屯子裏公認殺豬菜做的好的。
于大爲幫着他在院子裏弄了一口大黑鍋,又給他簡單搭了個竈子,鍋是老爺子家園子裏扣醬缸用的,平日裏都放在園子,刷刷就能用。
老媽張雲芹在外屋地下的竈子上又燒了幾個小菜,小雞炖粉條,土豆片炒肉,拌兩個涼菜,于大爲也露了兩手,将野豬肉的五花三層切下來一些,弄了個紅燒肉,放點土豆塊,又放裏七八個雞蛋,量很大,足足一大鐵鍋。
屯子裏的外姓人,像這些年跟老于家處得比較好的,前院老姜家,西頭兒的老田家,還有東西頭兒都有的老張家幾個旁支,也都過來了。
手裏多少都帶着點東西,别管是一小筐雞蛋,還是早早包出來凍豆包,反正沒有哪一個是真空手來的。
就連大廚于大民,都帶了一些做飯用的幹料,用布袋子裝的,是專門用來弄殺豬菜的,也算是秘方了。
人一多,屋子裏就格外暖和,打開屋門的時候,一股股白色的蒸汽伴随着燒菜的香味就往外飄。
也得虧于老蔫家是三間房,還有兩個炕,兩個炕桌一個炕上一個,地上再擺兩張大圓桌,這才将将坐下所有人。
村裏人吃飯沒啥規矩,主打的就是男男一桌喝酒,女女一桌唠嗑,當然也有女漢子們旁邊守着一幫個散白,真要是喝起來,也不見得比自家那口子差。
于老蔫在屯子裏人看來是一個比較古闆的人,所以一般這種聚會活躍氣氛的事兒就全到十二叔身上了,老一輩這一桌吃的都是過去,偶爾就能聽到某一位誰家的小時候做的糗事,然後哈哈大笑。
十二叔在屯子裏跟誰的關系都不差,所以開誰玩笑,對方也不會急眼,輪了一圈以後,大家都把矛頭對到了正主于老蔫身上。
十二叔也沒跟他客氣,開始抖了于老蔫小時候的事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