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于大爲的講述,侯萬強也知道了這台勾機的大緻情況。
侯萬強如今是蘆河鎮南北線路其中一段的包工頭,對于用挖掘機的這事肯定是能做得了主的。
既然說到了這個高速公路項目,他便索性開門見山說一些内幕。
侯萬強先是關上了門,然後做回座位上:“我手裏真有一個項目,而且馬上就要開工了的。”
“南北線的高速公路嗎?”郝警官好奇,“真的落定了?”
“落定了。”侯萬強點點頭,“今天中午我還跟華夏建築八局的項目經理吃了飯,還有鎮領導啥的,說的都是這個事,而且也就是今天确定了時間。”
侯萬強說到這的時候,壓低了一些聲音:“預計年後三月份,陽曆四月初開始動工。”
“大爲,你務必要在四月份之前把車修好。”侯萬強看向于大爲,“等到時候,我直接帶你去找項目經理,讓他給你的勾機找個好位置,活輕巧賺的還多的。”
“大外甥,隻要伱不拖後腿,勾機的活,我給你安排得明明白白的。”侯萬強自信一笑。
“謝強哥,也謝二舅。”于大爲拿起酒杯,起身敬酒,“我家原本就是修車的,反正以後有用得着的,我肯定不含糊。”
屋子裏三人碰杯,郝警官與侯萬強倆人對視一眼,眼中都帶着幾分滿意之色。
侯萬強則是心裏想法更多。
這孩子不愧是去過城市裏念書的,說話辦事滴水不漏,以後說不得真可以深入合作。
于大爲這邊心中也難掩激動。
别人可能不知道,他一個穿越者還不知道嗎?
侯萬強這個人未來可了不得,當初帶着村裏十八個兄弟去市裏工地打工,兩三年成了包工頭,手底下一群兄弟幫着辦事。
後來更是憑借着個人能力,在拿到了油城最大的房地産開發權,一舉成爲油城最有名的企業家。
當初他跟大爺家的堂弟都時運不濟,倆人都曾經在侯萬強手底下做過事。
或許是倆人當時性子确實不穩定,一直沒有受到侯萬強的重用。
最終于大爲在侯萬強手底下,跟更多修車老師傅學了獨門技術後,便離開一個人單幹了。
時光穿梭,如今自己竟然能有幸跟未來霸主級别的人物喝酒,心裏說不激動是不可能的。
“大爲,你跟我這關系,當二舅的趁着酒勁多說兩句。”侯萬強思來想去,還是想着提醒這個大侄子一下,“不論是哪個工地,大多都是拼了命賺血汗錢的,所以每個人都會把利益看得很重。所以爲了錢,很多人的心思不會那麽單純。”
“你呢,以前可能沒在工地幹過活,所以明年就算成了勾機小老闆,做人也要低調。能有多低調,就有多低調!讓别人不知道你是勾機老闆那才好呢。”侯萬強看着于大爲,忍不住感慨,“因爲你太年輕了,讓人抓住把柄的幾率太高。”
于大爲深以爲然的點點頭。
其實前世他也去過工地,時間不遠,就在農機設備被偷走之後,家裏窮的實在是沒飯吃了。
他隻好去離村裏最近的油城工地打工,除此之外,他還去過磚窯,卸過火車皮……
人心好壞,他又如何不知道呢。
三個人一邊喝酒一邊聊天,大多都是侯萬強與郝建強兩個人,在教于大爲的一些社會人性與規則。
倆人其實心裏都很看好這個年輕小夥子。
或許是越看好他,便越會害怕未來夭折,不忍人才“隕落”,再加上關系不錯,于是酒桌上便講了很多。
甚至到最後侯萬強連怎麽追姑娘的事情,都跟兩個人面前抖出了一遍。
最後侯萬強聽到于大爲已經結婚了以後,表示非常遺憾,甚至替于大爲惋惜。
說什麽“大好時光,婚結早了。”
倒是郝警官十分肯定了于大爲的結婚,理由則是“等你想跟喜歡的人結婚時,說不定人家早已嫁爲人婦。”
便在這之後,侯萬強開始揭郝警官老底。
是個同村的姑娘,也是倆人的小學同學,很好看。笑起來臉頰左右兩邊,各有一個一深一淺的小酒窩。
可惜,某人沒這緣分。
本想着大專回鄉就把姑娘娶回家,可人家初中一畢業就跟鄰村的小夥訂婚了。
他回來的時候,那姑娘孩子都快生了。
講起了傷心事,郝警官也收不住了,一杯杯往嘴裏灌酒,好像要把種種遺憾全咽回肚子裏。
于大爲不太能喝酒,喝酒就臉紅,最後全身上下都紅。
就不能喝,但他卻是個合格的傾聽者,偶爾也會說幾句前世看到的心靈雞湯。
一直到晚上八點多,天早就黑了,路面沒有路燈,沒車掠過的時候黑漆漆一片。
于大爲開着侯萬強的車,先把郝警官送到家,然後又把侯萬強送到了住的地方,這才離開。
回來的路上于大爲忽然想起個事,未來有時間要把駕照考了。
畢竟随着時間推移,駕照後面是越來越難考了。
第二天,于大爲起床繼續收拾挖掘機,一天的時間隻是将最底下履帶附近的水泥全部打掉了,當然還有一些裏面的渣子,回頭于大爲打算再細緻的清理一遍。
忙了一上午,忽然聽到了牆外面傳來嘈雜的吵鬧聲。
“你說發動機壞了,我讓你修發動機,結果不好使。”
“你說泵有問題,我又讓你把泵給修了,連買件到修理費,都已經花出去大幾千了,結果還不行。”
“你要是不懂就别來接這個活!今天你要不就把車給修好,要不就把錢賠給我,不然老子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放你娘的屁,車壞了不得斷病嗎?誰能确定就一定不是發動機的問題?你發動機明顯爆瓦了,現在不修過幾天也得修!”
“還有那泵一直漏油你看不見?你瞎嗎?不都是老子修的!”
于大爲好奇的貼牆根聽了一會,轉身從院子裏繞到了院子外,跟段大海一起來到了租賃市場這邊。
擡眼便看見四五個人聚在一起,其中有倆人穿着沾着機油的衣服,看起來應該是修車的師傅了。
指着師傅鼻子怒罵的,是個中年漢子,穿着一件黑色加長款羽絨服,頭上扣着帽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