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理請下屬吃燒烤，嗯，其實也是挺正常的一件事。
隻不過，秦博雅請他撸串的這家“1元串店”孫濤知道。
沿着前面這條小路到走底，再穿過紅旗新村，玉河小區就到水利水電學校北門了。
過去爲了省坐公交車的1塊錢，孫濤經常抄這條近路。
就在這家“1元串店”和前面那家“沙縣小吃”，孫濤不止一次看見他們班主任李琦和他們班的團支書白筱筱在裏邊吃飯。
李琦是白城師專畢業的，白筱筱是他們班最漂亮的女生。
第一次看見他們倆在一起是二年級上學期，那一年白筱筱17，李琦27，那時候白筱筱剛當上團支書。
（一個中專老師能有什麽錢，大飯店肯定是去不起。）
孫濤這人從小就不愛嚼舌頭，見過很多次但他沒跟任何人說過，班主任也非常照顧他，獎學金和各種榮耀從來沒少了他的。
……
秦博雅似乎很有錢，羊肉串20串，牛闆筋5串，雞雜5串，韭菜，蘑菇，饅頭片，青魚，鳊魚，點了一大堆，末了又點了兩個烤腰子。
“再來兩杯紮啤吧？哎，小孫，你要冰鎮的還是常溫的？”
“啊？噢，冰鎮的！”
服務員拿着菜單走了。
秦博雅疑惑的看着孫濤，“咋了，心事重重呢，換了好地方住不是好事嘛。”
沒啥，孫濤微微一笑，講起了班主任和團支書的故事。
秦博雅撅着嘴，“男的單身，女的也沒男朋友，不就差十歲嘛，我覺得也沒啥。”
孫濤呵呵一笑，“是沒啥，我是在想我自己的變化，早幾年我覺得白筱筱很無恥，爲了當班級幹部拿獎學金勾引班主任；後來我覺得李琦挺無恥的，利用班主任的身份引誘女學生。”
秦博雅一歪頭，“爲啥會有這樣的變化呢？”
孫濤淡淡道：“當年我把一年800的獎學金當成巨款，把什麽優秀幹部，優秀學生當成衡量一個人好壞的指标。一個人的眼界開闊了，他看問題的角度自然就不一樣了。”
秦博雅呵呵一笑，“工作小半年眼界就開闊了？
噢，你跟我說這個是暗示我們倆之間的事吧，放心，我不是班主任，你也不是團支書，我從來不想未來，隻要現在。
對了，他們倆成了嗎？”
“不知道，白筱筱進了保險公司，我估計她現在已經看不上李琦了……”
原來倆人說好就是玩玩，現在秦博雅動了感情，孫濤本想說她幾句，不過既然她說隻要現在，孫濤便未開口。
個人有個人的緣法，良言難勸該死的鬼。
要是得她的好處多了，大不了爲難之時拉她一把，自己要是成了真大佬，幫她大概都用不着說話一個眼神就夠了。
孫濤吃了兩個烤腰子……
——
《五安達人秀》的報名截止到2002年9月7号，也就是周六下午五點半。
最終，實際報名人數是1623人，按組算是1058組。
因爲已經超過了最初預計的1000組上限，是延長海選到周日還是每天多賽幾場幾個領導意見不統一。
不過他們也不糾結，如果一件事他們猶豫不決就不用讨論了直接把孫濤叫來問問就完事。
孫濤給出的結論：這是好事，咱們就明明白白寫上，因爲報名人數超過預期，是否延期到周日，待定！如果所有事都清清楚楚攤在陽光下，怎麽暗箱操作啊！
五安文化局的網站、工人文化宮的網站都公布了分組情況，但是這年頭，單位的門戶網站基本就是聾子的耳朵，擺設。
五安的網民比例不到百分之二十，網民裏邊知道文化局有網站的更是寥寥無幾。
周日一整天，差不多得有三四千人跑到工人文化宮前邊來查看分組情況，那盛況就跟高考發榜差不多。
人山人海就不說了，還有二逼擠到前邊看完了也不走，站那分析。
五安電視台派了好幾組人來拍花絮。
背對着人山人海的畫面，文建軍接受了白羽的采訪，後邊張前進和周小龍在排隊。
白羽一身優雅的白色套裝：文團長您好，又見面了，我先預祝咱們五安達人秀圓滿成功，我想問一下……
……
被迫周日加班的孫濤站在窗口看着窗外串流不息的人流，“嗯，我知道了，沒關系，我很快就能改好，不過我這些天确實來不了，我策劃了一個活動，下邊整整一周我都得盯着……”
“什麽人啊？”聽說孫濤的語氣從突然到驚喜，秦博雅忍不住問了一句。
明天就是五安達人秀的海選揭幕戰，歌舞團上上下下，别管有事沒事，裝模作樣也得過來加個班，秦博雅自然也在辦公室。
孫濤今天穿了件白襯衫，雜色休閑西裝，灰色休閑褲，褐色皮鞋。
人靠衣裝佛靠金裝，這麽一打扮，原來隻能說有點小帥的孫濤竟然也有了點貴公子的範。
這身行頭都是秦博雅幫他買床上用品時順便置辦的，都是沒牌的低仿貨一共260，如果算上床墊，四件套，煤氣罐，還有碗筷等等雜物，加起來孫濤已經欠了經理1150了。
歌舞團12号發工資，1000塊全還給秦博雅他還得填150。
孫濤算來算去，接下來一個月他手頭隻有320塊錢。
沒錢，算什麽男子漢！
……
孫濤轉身看着秦博雅，面帶微笑，本來那些糾結的情緒徹底煙消雲散了。
“一個出版商，我寫的那個《無限驚恐》要開始走出版流程了，版權費3萬，後邊看銷量每賣出一本還能有我幾毛錢的版稅。”
“啊！三萬！”秦博雅激動的摟住孫濤的胳膊。
其實，前幾天來參觀開幕式的那個劉宏偉，人家帶着的歐米茄星座手表都不止三萬了。
孫濤擰身擁抱了她一下。
接觸的多了，孫濤早就發現這個外邊光鮮亮麗的秦經理其實是沒什麽錢的，她的錢都用在撐門面上了，這人活的挺累的。
孫濤沒提還錢的事，這時候馬上提還錢就有點劃清界限的意思了。
孫濤呵呵一笑，“這回我有錢了，再出去吃飯，都得讓我請伱，我要把男人的面子找回來。”
兩人目光相對，秦博雅明白了孫濤的意思，孫濤也知道她明白了，一瞬間竟然有種默契的感覺油然而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