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TV裏人來人往，姑娘們見慣了社會人，但是孫濤這樣的很少見。
中年人見得多了，老練是夠老練，腎大多不行，順風尿濕鞋毫不誇張；年輕帥哥也有，要不就是那種很輕佻自以爲是的二逼，要不就是那種跟着朋友來見世面的嫩鳥，甯可自己撸到灰飛煙滅也不敢勾搭姑娘。
像孫濤這樣年輕帥氣說話做事又很老練的真的很少。
幾句話就把大家說的心花怒放，人群中姑娘們目光炙熱起來，有騷氣的恨不得把孫濤生吞活剝了。
也有目光黯淡的，比如縮在角落裏的程薇薇，孫濤的初中同學。
人落魄的時候最不想見的就是故人，那些潤出去就不回來的未必就是變臉了，還有可能是沒臉見人。
孫濤身上仿佛閃着光，讓程薇薇渾身不自在。
初中的時候孫濤就很出挑了，學習好，長得帥，但還能挑出毛病來，家裏窮，穿的破。
那時候她還可以幻想一下，比如孫濤吃了上頓沒下頓她慷慨解囊，他以身相許……
現在連幻想的資格都被剝奪了，程薇薇悄悄歎了口氣。
“小麗，抽個号！”領班李靜帶着馬仔拿着個小盒走到她面前，程薇薇小心翼翼的抽出号碼，“7号，李姐，我是7号。”
站在中間的孫濤還在布置任務，“虎哥，一會兒你就站在這，算是現場導演；哎，那個姐姐怎麽稱呼？”孫濤指了一下領班。
李靜聞聲轉身，展顔一笑，剛剛的冷酷表情瞬間冰雪消融了，“李靜，叫我李姐或者靜姐都行。”
“哦，那好，李靜姐姐你給虎哥當助手。”
【呲呲】現場不知道誰沒憋住笑出了聲，然後趕緊憋了回去。
【孫老師！】
又有姑娘舉手，看見孫濤好說話，她們更積極了。
孫濤點點頭，示意她說話。
“孫老師，我們可以兩三個人一起參賽嘛，就是像小虎隊那種組合形式的。”
“當然可以了，男女搭配也可以，兩三個女生也可以……”孫濤差點順嘴說出SHE，不過好像沒聽過那首“ super star”他又把話憋了回去。
這裏的女孩沒有幾個腼腆的，一堆人蠢蠢欲動，李靜一個眼神，現場安靜下來。
孫濤掃了一圈，“沒問題那咱們就開始，有請一号選手上台。”
……
才表演了五個人，孫濤突然就想到了韓愈的《馬說》：千裏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故雖有名馬，祗辱于奴隸人之手，骈死于槽枥之間，不以千裏稱也。
身邊唱《紛飛》這個姑娘，嗯，打扮是騷了一點，牛仔短褲短的都蓋不住屁股了，小背心裏肯定用了内襯。
唉！她要是生在港島說不定都出道當明星了，在五安卻隻能賣肉。
剛剛下去的那兩個小哥唱的《鐵血丹心》把孫濤都給震了，反串的那個比李玉剛還女人……
當然第二個女生拉胯了一點，可能是太緊張，跑音了。
她要是長的漂亮點，身材好一點，孫濤還能撈她一下。
外表也不行唱的也不行，孫濤也沒招，社會就是這麽現實，啥啥不行那就認命吧，早點認命還能少點煩惱。
本來那姑娘還想哭兩聲博一下同情，結果被李靜一瞪乖乖的回去換裝準備開門迎客了。
——
七點半多，花都夜總會的第一批客人就上來了。
一進門客人就有點懵逼，悄悄詢問起來，【啥情況？】
【我們這的陪唱都想參加五安達人秀，這是内部選拔。】
【我能看看不？】
【可是，您那包廂都給您留着呢？】
【你就正常算錢，我看夠了再進去。哎，對了，小妹兒，我看完了還能選她們陪唱嗎？】
【當然了。呵呵，您要是覺得她唱得好也可以送花籃啊。】
【艹，用伱說。唉，那個比比劃劃的小夥誰啊？】
沒有參賽的迎賓和已經比完重新投入工作的小妹們激動起來，“孫老師！你不知道嘛，五安達人秀就是孫老師策劃的。”“孫老師可牛逼了，啥都懂。”
……
六号把内褲攥在手中，扭扭捏捏直接去了更衣室。
表演中系帶斷掉是很常見的事，央視的那個女主持也經曆過的，内衣走秀變成裸奔。
一般小夥子看見了可能會害臊，會緊張，孫濤根本無所謂，轉過頭，一招手。
“下一位，七号選手，請介紹一下自己。”
程薇薇有點不自在，孫濤也一樣。
陌生人在面前裸奔孫濤都無所謂，但換成熟人就不一樣了。
上次見面大家還穿着校服，現在旗袍開叉都開到大腿根了。
“喲，麗麗，變漂亮了，不上台我都沒認出來。”孫濤壓下心裏的異樣情緒。
經曆過黑暗的人不會嘲笑别人！
沒想到孫濤會坦然面對自己，程薇薇沒有準備，呆愣了一下。
孫濤湊近了，“先表演，一會聊兒，完事給我留個電話。”
……
五安縣城這麽個小地方，孫濤和程薇薇認識這事其實很普通。
孫濤大大方方和一個陪酒女聊天又是一回事，說明他真覺得KTV陪唱是個正常職業。
剛剛隻能和他春風一度的姑娘心裏起了異樣的情緒。
……
“大家好，我是7号選手程薇薇，職業是KTV駐唱，我演唱的歌曲是《後來》”
“後來我總算學會了如何去愛，可惜你早已遠去消失在人海……”
一曲唱罷，大廳裏響起了一陣掌聲。
這歌，很多人都會，大家都覺得程薇薇唱的一般，但虎哥都鼓掌了，大家不得跟着啊！
這是給孫濤的面子。
孫濤皺了一下眉頭，“麗麗，唱的不行啊。”
程薇薇心虛的看着孫濤，心說，讓我下去不就得了，别人你也沒點評啊？
這歌孫濤也喜歡，抖音上有幾個教唱歌的博主都教過應該怎麽唱《後來》，這是個裝逼的好機會。
孫濤搖搖頭，“你得注意情感的表達和把握，不要過于平淡或過于激動。唱歌的時候大家都要注意，不要炫技，不要炫技，說我高音怎麽怎麽高，咱們參加的不是青歌賽，這是老百姓的選秀節目，更注重的是情緒表達。
後來唱的是什麽，是遺憾，無所謂當然不對，太激動也過了。你就想吧，去參加前男友的婚禮，愛人結婚了新娘不是你，遺憾不遺憾；無動于衷不對吧？那在人家婚禮上你嗷嗷哭就對了？”
【卧槽，這個孫老師有東西啊！小妹兒，他是藝術學院的老師嗎，咋這麽年輕呢？】
【不知道，虎哥親自開車請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