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殊又逛了一會兒,才回到了宴場,此時宴場明顯比剛才更熱鬧了。
衆人說話寒暄的聲音就算是再小,因爲聚集的人變多了,也有些嘈雜。但幾道清脆的馬蹄踏青石的聲音從遠處傳來,人群中的話語聲漸漸少了,衆人都看向後方。
小皇帝如今還在宮中,那隻有一人能如此張揚的乘馬車入宮。
衆人眼光聚集,由四匹油光滑亮的雪白馬匹拉動的雕花馬車出現在衆人面前。車身雕滿了花卉花紋,車頂有遊龍盤旋。四角挂着無聲金鈴,車簾滿繡的銀錦織緞。
光這一塊布,都能讓人看花了眼。
馬車一停,宮裏的太監宮女們就迎了上去,雙側車簾掀開,尹诏良俊美如鑄的臉龐露了出來,他神色沉穩,下了馬車之後與丁宗交代了一兩句話,便眸光向前,直往前走。
宋殊如今身處女眷中,聽到四周傳來小小的驚呼聲。許多人隻聽聞過荊親王的名号,卻沒有想到他如此這般的俊邁英爽。
尹诏良走進宴場,官員們行禮作揖,但是沒人敢迎上前去。
宋殊退了兩步,想融到身後的女眷人群中。
“姑娘。”雀酒拉了她一下,有些疑惑爲什麽她要不停的退後。
尹诏良正巧走過她身前,宋殊感覺背後被人推了一把,還閃過兩聲轎笑聲。
宋殊沒預料到這一下,又被想湊上前去的女眷的腳給絆了一下,整個人往前傾去,她餘光已經看見尹诏良那熟悉的步伐邁了過來。
宋殊手掌撐地,膝蓋直接觸碰到了宮中光滑的地闆面上,她吃痛的皺起眉頭。
“姑……咳,這位姑娘,你沒事吧?”丁宗走上前來,詢問她。
宋殊幹脆跪地請了個安:“請荊親王殿下安。”
“嗯。”頭頂上傳來尹诏良冷冷淡淡的沉穩嗓音:“起來吧。”
丁宗聽了主子這句話,便伸手将宋殊從地上扶了起來。
宋殊膝蓋疼痛,有些吃力的站起來,丁宗悄聲關懷:“姑娘沒事吧?可有傷到哪裏?”
宋殊攥起還夾雜着小石子的掌心,堅強的搖了搖頭,“沒事。”
尹诏良在她起身之後,餘光淡淡掠過她,已經往前走去了。
丁宗小聲道:“姑娘自己照顧好自己。”
說罷,他也跟着尹诏良的腳步去了。
剛才宋殊身邊的那些貴女們還有說有笑,此時見宋殊轉身過來,有一些眼中帶着同情,有一些是看戲,還有一些眼中帶着鄙夷的打量。
雀酒神情很是慌張,她心裏覺得是自己拽了宋殊才導緻的摔跤,心中怕極了:“姑娘……”
宋殊走過去,眼睛掃過人群,一眼就看到了三個還在幸災樂禍打量她的女子。
她們身上的穿着極其豔麗,光從身上戴着的钗飾就看得出來,家世應該是極好的。但她們的臉上的神情卻醜陋得讓宋殊攥緊拳頭。
宋殊深吸一口氣,走到那三人面前去:“是你們推的我?”
這話一出,周圍人的眼神聚集,幾乎要将宋殊和那幾個女子給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