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殊在家風平浪靜的度過了幾天,但除了這方安靜悠閑的小院,朝堂中卻四處風起雲湧。
林清芠在家也非常不好過,她父親性格嚴厲,在國公府内雖然雄威盡顯,但他遇刺身亡之後,衆人便又将被強壓不得志的委屈發洩在了林清芠這個孤女身上。
林清芠這段日子吃盡了委屈,甚至連父親下葬他們都以旁的理由爲借口不讓她出面去。
父親下葬沒有多久,國公府裏的幾個兄弟便爲了爵位鬧得不可開交。
至于林清芠,她母親家雖然落敗,以前也好歹是京中賢流,更别提她母親與大長公主的關系。
沒人敢爲難林清芠,但也沒人關心她。
林清芠坐在房内手握了一本遊記,看得仔細,婢女從外面的霧蒙蒙的雨簾中跑了進來。
婢女将油紙傘放到屋外,抖了抖身上的水汽,進來房内朝林清芠行禮:“姑娘,拜帖給了大長公主府,公主說讓你明日早晨去,與她吃午膳。”
林清芠放下手中的書,應了一聲:“嗯。”
“看這雨明日恐怕也不停。姑娘冷不冷,我去給你拿張毯子過來。”
“不冷,你過來,我與你說明日的事情。”
丫鬟有些忐忑的拿了根小凳子在林清芠的下方坐下。
“明日到了公主府内,定然會提起我父親的事情,大長公主肯定會寬慰我。到時候必定會提起那些寵妾滅妻的流言蜚語,你不妨将我見過那女子的事情說出來。”
丫鬟不解道:“小姐,如今您的情況……”
“我知道我的情況,也知道我與殿下無緣了。但是我怎麽甘心?”林清芠語氣輕輕,卻含蘊着深深的怨氣,“我定然要讓殿下知道,他的外室曾經收了我的銀錢,應下幫我入府的事情。”
“姑娘,你這又是何必呢?萬一被荊親王府的人知道了,記恨上您了如何是好?”
“你瞧瞧我現在,就算是被記恨上了又有什麽好怕的?”林清芠嗤笑了一聲。
丫鬟想勸解她,又不知從何開口。
林清芠掃她一眼,“如若你不想去,便在府中待着吧。”
丫鬟縮了縮脖子,不敢再說話,隻得應下了。
事情通過大長公主的嘴巴傳到尹诏良耳朵中,已經是春分前夕。
大長公主自在西興苑聽了老夫人說的關于宋殊的來龍去脈之後,便一直抱着觀望的态度在看親侄兒的情事。
她也年輕過,知道這種事兒可不能急着勸。再說了她的想法開化許多,并不覺得自己的侄兒喜歡上一個婢女是什麽了不得的事情。
他愛喜歡就喜歡誰,和她有什麽關系。
隻是這事兒如今牽扯了許多人,也被放在了衆人的眼光之下。人都有些好熱鬧的心态,公主也不能避免。
大長公主說了林清芠對她說的事情,臉上帶着戲谑,看着平日裏冷峻的侄兒道:
“這事可是清芠身邊的婢女親口說的,清芠也在場,沒有反駁。诏兒,你該不會真是對人家強取豪奪,人家隻是屈于你的強權下,實際上絲毫不喜歡在乎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