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殊回了房後,在窗口吹了會兒風,才覺得下肚的酒開始發揮作用,頭也愈發暈了起來。
她搖搖晃晃站起來,動作比平時稍微顯得毛躁。
“姑娘。”霜兒看她腳步輕浮,走上來扶住她。
甯然打來熱水,替宋殊洗了洗臉:“姑娘,天已經晚了,晚上京中有宵禁,您歇上一會兒我們就走可以嗎?”
宋殊愣了一會兒,看向她:“好。霜兒也與我同去。”
“好。”
甯然交代霜兒讓她看好宋殊,便叫人将宋殊的行李全部裝上馬車。等這些東西全部都弄好了,甯然便到客棧樓上來親自請了宋殊下去。
宋殊腳踏着馬凳上了車,在悠悠晃晃的車輪下到餓了朱雀巷的宅子。
宅子門外挂了明亮的燈籠,王婆子打着燈與雀酒等在門口。
“姑娘!”看到宋殊的那一刻,王婆子眼泛淚光。
宋殊下了車,便看見王婆子和雀酒熟悉的面龐。
宋殊笑了笑:“許久不見了。”
雀酒和王婆子迎着她進了院中,宋殊這才發現尹诏良也在。
他獨自坐在院裏,身上披着一件墨黑的狐毛大氅,偶有風吹過,毛絨輕輕搖在風中。
他面前的石桌上擺了一盤圍棋和精緻的茶具。周圍燈火通明,丁宗侍立在一旁靜靜守着。
“來了?”他修長的食指和中指夾了一顆白子,利落的下到棋盤上,側眸看向宋殊。
宋殊走過去,“來了。”
宋殊站着俯視他,他點了點旁邊的石凳,“坐下陪我下一盤。”
“我不會。”宋殊衣角帶風,坐到了他指的位置上。
尹诏良聞到鼻尖傳來的淡淡梅子酒味,再定睛看向她的臉龐,蹙眉問:“喝酒了?”
“喝了。”宋殊抓起一顆黑子,随意下了一個地方。
尹诏良擱下手中的棋子,“和宋濂喝的?”
“嗯。”
幾分靜默幾瞬。
院外甯然指揮着侍衛和奴仆們将宋殊的個人物件都擡到了屋内。等這些事都辦完了,尹诏良屏退下衆人,牽着宋殊冰涼的手走到了房内。
“外面冷。”
宋殊被他握着手,也沒有絲毫反抗,由着他牽着。
等到了屋内,光線充足,尹诏良才發現宋殊似乎是有點醉意。
向來清亮嬌媚的眼睛此時半眯着,眼神帶着慵懶的媚意,不經意間透露出幾分勾人。
“喝了多少?”尹诏良手背輕輕觸碰她的臉頰,問她。
“沒多少。”宋殊冰涼的臉蛋感受到他手掌的暖意,忍不住眯着眼如同小貓一樣蹭了蹭。
尹诏良本來今日不滿的情緒,一下便被她這撒嬌一樣的蹭撫給完全沖淡了。
他伸手将她攔腰抱起,放置在床鋪之中,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本來還想好好讓你看看我特意布置的院子,結果你沒這個福氣。”
宋殊懶懶看向他,掃了一眼四周。
她雖然頭暈,但意識還算清醒,看得出這院子确實是不同于上次她住的時候,現在更像王府裏的裝潢和布置了。
她淡淡轉回眸光看向尹诏良,喝了酒突生了些許勇氣:“殿下恐怕不知道吧,我最不想回到的便是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