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霜還不知道已經有一具無辜被泥沙沖下山崖的女屍替了她的身份。
如今她用回了原名宋殊,與牧本扮作一對夫婦乘坐水路一路南下。
“郎君,這小娘子是你婦人麽?”說話的是一個青年,眼睛直溜溜的盯着帶着藩籬的宋殊。
雖然宋殊戴了藩籬,但畢竟船上風大,有時河風帶着濕氣吹過,便露出她小巧的下巴和形狀姣好的嘴唇。
不用看上半張臉,也不難猜出她是個美人兒。
牧本冷着眸光,上下掃了一遍那青年,“正是某的妻,還請兄台收收眼神。”
那青年實際上以爲他們是兄妹呢,故意問的此話。聽了牧本這話,他也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然後跑了。
“走了,回房去。”牧本淡然對着銀霜說道。
銀霜被人這麽詢問,也有些心慌,緊跟着牧本回了船房内。
因爲假扮夫妻關系,他們自然要的是一間房。
牧本打了地鋪睡在甲闆上,銀霜則睡床上。
回了房内,銀霜終于能把藩籬取下了,她長舒一口氣,墨水沁潤一般的美眸愣神看着窗紗,沒有說話。
牧本看了看她,心中有些擔憂。實際上他在京中第一次與她見面,就察覺她出府應該有難處。第二次她急匆匆的來找他,他也沒有多問,直接便帶她走了。
在嶺西被招安時,何三娘曾特意找過他說起宋殊的事情。何三娘告訴他,宋殊騙了他們,她就是攝政王的女人。
不管她是什麽人的女人,牧本隻知道,她目前應該是在王府待不下去了。
一路上她心事重重,或許又是在想那府中的人吧?
暮色漸深,天空中月亮的銀光淡灑在甲闆上。
船上此時沒有什麽聲音了,大多數船客都各自回了房。
今日是宋殊和牧本上船的第一晚,雖然兩人前面幾日都同行,但如今在一個密閉空間同睡,還是有說不出的尴尬。
船上的床沒有床帳,牧本便拉了一根繩子,搭上了他的衣物當做屏障。
兩人各自清洗了一番,躺下了。
銀霜翻來覆去睡不着。
牧本聽到床那邊的動靜,忍不住開口道:“宋殊,我給你講講你哥和你妹妹吧。”
銀霜本來焦躁無落處的心,聽到這個靜默一瞬,乖乖答了一句:“好。”
而如今,荊親王府的主院徹夜通明,老夫人守在院内等得焦急。
尹诏良自從菩提寺回來之後,因爲兩夜着濕衣再加上驚怒的原因,醒來之後直接發熱病下,已經四五日了。前兩日熱病攻腦,甚至還說了不少胡話。
期間連皇帝都驚動了,還親自來王府探望了尹诏良。
尹诏良自小便身體好,饒是以前身爲皇子在宮中過得不好,但有什麽傷病也是好得極快,從來沒有因爲什麽病痛纏卧在床上過。
如今這樣,實在讓老夫人放心不下。連着四五天拖着蒼老的身軀在主院中候着,就怕奴仆們伺候得不夠貼心。
尹诏良今日總算是消了熱,人清醒了許多,他開口詢問的第一件事,便是:“丁宗,她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