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下了一場雨,朱雀巷的院子裏濕漉漉的,幾隻雀在枯枝上叽叽喳喳。植物的葉子像被霜打了一般,霧蒙蒙的一片白。
王嬷嬷身上裹得厚厚的,将熱水潑在院子的地面上,蒸騰起白蒙蒙的霧氣。
“這個天兒,真冷!”王嬷嬷打了個哆嗦。
雀酒端着早膳從旁邊路過,“可不是,嬷嬷多穿點。”
雀酒進了房内,便見銀霜坐在梳妝台前正挽發。她隻用了一個銀钗将頭發别起來,雙耳後垂了縷黑亮柔順的發絲,顯得自然清麗。
“姑娘可真是美人兒,便是不用那朱钗碧玉的,也這般好看。”雀酒的嘴巴像是擦了蜜一般。
銀霜回頭一笑:“就你嘴甜。”
雀酒上去将早膳放在桌面上:“姑娘先用膳吧。”
院裏的早膳是豌豆沙湯加一些小菜,銀霜用了一大碗。吃完之後銀霜本想出門走走,卻被王嬷嬷勸住。
“姑娘身體才好,萬萬不要出去受涼了。”王嬷嬷實在是怕了,萬一這次又病了,說不定真的要被養在外面很長時間了。
養在外面,那不成了外室了嗎?
王嬷嬷喜歡銀霜這個人不錯,但是如果讓她當外室的奴婢,她自然也是不情願的。
王嬷嬷将心裏的小九九隐下,進去開了兩扇小窗,讓銀霜透透氣。
又特意去捧了些兔子皮毛來:“姑娘看看,這是雀酒拿來的野兔子皮毛,老奴細選了幾塊,拿來做冬襪正好合适。”
銀霜前面做的冬襪材料不同,縫制簡單一些,這種毛皮的她還真不知道如何做。
“姑娘别擔心,其實步驟和您以前做的沒什麽區别,做好冬襪之後将這皮毛縫接在外便行了。隻是這種冬襪穿鞋子恐怕得穿大一号的才能穿進去。”
銀霜摸了摸那野兔淡黃色的皮毛,“也行,我做一雙以前那樣的,再做一雙你說的這種。”
王嬷嬷聽了直笑:“那好,奴婢給您把這皮子再抻一抻,等會兒姑娘也好弄。”
銀霜笑了一下:“好。謝謝嬷嬷了。”
想着這幾日王嬷嬷照顧她确實辛苦,銀霜走到裏間打開自己的小荷包準備拿出一些賞錢給她。
荷包裏裹着布的白玉露出一角,銀霜思緒複雜的将它拿出來,放入左手掌中,輕輕将布攤開。
白玉溫潤光滑,在日光中盈盈發亮。這枚白玉雖說款式與她那枚一樣,但從玉的表面看得出,這枚白玉經常被主人賞玩,表面的油澤也是光亮的,不同她那枚壓在箱底許久,隻有霧蒙蒙的淡光。
她伸手右手摸了摸素玉,也不知牧本如今如何了?
當時她在嶺西也沒打聽到他具體的消息。他是她這麽多年來苦苦尋找的唯一成果,銀霜真心希望他能活下來。
屋外傳來王嬷嬷的動靜聲,銀霜把白玉一裹,又放了回去,拿上了些碎銀子從裏間出來。
“這幾日勞煩嬷嬷照顧了。這些銀錢嬷嬷拿着,出去買點好吃的去。”銀霜拉過王嬷嬷的手,将手中的銀子遞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