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诏良的動作比起王嬷嬷稍微要重上一些,銀霜坐在他懷中,低頭看他衣服上團繡的祥雲。
尹诏良見她不說話,便仔細幫她擦着發:“莊子上的日子如何?”
“清閑自在。”
尹诏良問:“莊上可有人爲難?”
“不曾。”
尹诏良攬過她,将剛才她手捧的熱茶塞到她手裏:“坐好。”
大手帶着布巾輕輕摸了摸她的頭頂,頭皮被輕輕撫摸,發絲的水分被他用幾張幹燥的布巾瀝幹。
“還有一些濕。”他拍拍銀霜的後腰,示意她站起來。
銀霜低頭站起,隻感覺頭頂和後腰被他撫摸過的地方,有股炙熱的勁兒一直萦繞在皮膚上,久久不散。
“你去莊子的事情,我是過後才聽說的。”他起身推開窗戶,散了散裏面的炭氣。
銀霜其實知道,如若他要送走她,早就送走了。
“奴婢知道。”
“既然知道,當初怎麽便這麽順從地走了?”
銀霜睨他一眼,“老祖宗的話,奴婢不能不聽。”
再說當時不走,也會讓尹诏良爲難。到時候尹诏良和老夫人真的因爲她有了什麽矛盾,最後受苦的隻會是她。
這是銀霜十年爲婢得出來的經驗,也是在府中摸爬滾打得出來的生存之道。
如今的攝政王府比起其他的高門大院來說,其實還算簡單。因爲尹诏良的後院清閑,沒有多餘的女人。
但就算如此,西興苑的奴仆和主院的奴仆其實總是喜歡打擂台。老夫人想要掌握後院的絕對話語權,但是在外孫兒面前,她又不想表現得那麽明顯。
銀霜很清楚,不管是以後進來的女主人,或者尹诏良的任何一個女人,老夫人都不會放過控制她們的機會。
老夫人如今身邊已經沒有親人了,大概是失孤的孤獨感,讓她對自己的外孫很是上心,府中到處布滿了她的眼線。
如果銀霜隻是一個初入府被納了的女子,恐怕還不清楚這裏面的彎彎繞繞。但是她在西興苑伺候了那麽久的老夫人,也算是知道裏面的情況。
她不想成爲老夫人安插在殿下身邊的一個以色侍人的眼線,也不想被困在後院,一輩子與親人遙遙無期。
“你在嶺西的事情,已經有了定論。”尹诏良站在窗邊說道,“人已經處理了。”
“是誰?”銀霜心中有個模糊的猜想,想得到确認。
“喜燕和她表哥。”
真的是她!
銀霜怔然在桌前站着,頭發柔順的貼合着面容姣好的皮膚,整個人散發出一股在沐浴後随意卻讓人安心的美麗。
“你去的那個莊子,裏面的管事是她母親。”尹诏良接着道:“我這邊才處理完此事,所以你先暫住在這個院子裏。”
“那什麽時候回府呢?”
尹诏良眼眸閃了閃,本來想回她等病痊愈了便回去。
但想到過不了多久府中應該就會開冬宴了。他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不知爲何,他不想讓銀霜知道冬節宴要選親的事情。
“先住着吧。”他沒有給一個确切的答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