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夢正和程郁在那裏說這話,突然感受到了一股試探的眼神,
她心中暗道一聲不妙,今天她穿裙子就帶了一根毛筆放在手包裏。
尤其是這個侍者發現了林知夢看見了自己,飛快的躲開了。
就怕林知夢不懷疑的樣子,搞得林知夢不跟上去都對不起他拙劣的演技,
“知夢?”程郁看見林知夢盯着一個位置看,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
隻能看到周珊與蘇家主說着什麽話,裙擺上的碎鑽璀璨耀眼。
林知夢搖了搖頭,低頭對他道:“沒什麽,就看到一個故意吸引我注意力的人。”
程郁面色一肅第一反應就是那個服務員,
所以他很快的問道:“誰?是剛才那個弄髒你衣服的服務員嗎?”
與林知夢走到旁邊,此時服務員已經在搭建舞池,供年輕人玩耍,
而上了年紀的大佬們大多都已經在樓上茶室聊天或者在酒店裏休息。
林知夢挑了一下眉,說道:“對,”
林知夢取了一杯果汁,一杯白水,把白水遞給了程郁,
然後視線淡然的掃過在場衆人,“不過你别在意,這事跟你家應該沒什麽關系,
我早上出門前,已經給你們家算了一卦,今天不會出什麽意外的。”
程郁笑了一下,他之前遇見林知夢的時候,
她一出手之後,他的身體都好了很多,他一直以爲知夢是一個高深莫測的大師,
後來才發現知夢其實很細心,而且有着自己的是非觀,
很溫柔卻有着屬于自己的底線,她可以一分錢不要的去幫助别人,
也可以去宰那些爲富不仁的壞人。
“你笑什麽?”林知夢抿了一口果汁,
“怎麽?難道我會算命,會測字,還能不會算卦?我可是多才多藝的大師。”
她把果汁放到旁邊的桌子上,小聲道,“你陪我去個洗手間好不好?”
程郁先是愣了一下,知夢從來沒有叫自己上過廁所,這回是怎麽回事?
突然想到之前說的那個服務員,然後說道:“你怕那個服務員蹲你?”
林知夢點了一下頭,程郁從高腳凳上下來,
把自己的杯子随手放下,剛剛好與林知夢的杯子立在一起,
紅色的西瓜汁與透明無色的白水形成了鮮明對比,又無比和諧。
就像黑色的西服與林知夢潔白的禮服一樣,明明不相容卻又分外和諧。
“嗯,我陪你。”
聞着洗手間裏淡淡的香味,林知夢在烘手機邊吹手邊想,
這家酒店還不錯,衛生間裏幹幹淨淨的,
從廁所走廊走出來的時候還沒看見程郁,就碰到了端着空酒杯朝這邊走的侍者。
這麽快就碰到了,這個侍者正是之前弄髒他衣服并在那打量她的人,
林知夢淡然的站在原地,注視着侍者,等待他的反應。
因爲她已經看見了程郁就站在這個男人的後邊。
果然在靠近她的時候,侍者走路的速度變的特别慢,
用猶豫不定的語氣道:“請問小姐是不是姓林?”
林知夢看着這個唯唯諾諾的男人,微微點頭:“是,請問你有什麽事嗎?”
見林知夢沒有反駁,侍者有些激動:“你真的是林知夢?”
膽怯變爲喜悅,就像是在黑暗中的人見到了一束光,
整個人都帶着帶着被拯救的光芒。
林知夢一臉懵,這人跟看見救世主一樣是啥意思,
她沒見過他啊?咋這人感覺跟自己這麽熟?
所以雖然她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不是要蹲她、要搞她的?
是和自己認親的?所以她用了較爲友好的語氣說道:“是,請問您有什麽事情嘛?”
“我是畢瞳的哥哥啊!”侍者情緒有些不穩,
托盤裏的杯子微微發顫,“我是畢空,你還記得嗎?”
畢空?畢空的确是畢瞳的哥哥,而且他們小學都是和路仙仙一起上的,
小學離現在已經有些久遠,當時她就是和林飛雲要一邊上學一邊學道術,
一天天就和畢瞳和路仙仙玩,對于畢空也有一點印象。
就是畢瞳的私生子哥哥,隻是一直就是沒什麽存在感,
而且他一直因爲身份的問題一直不敢和林知夢她們玩,
一直唯唯諾諾的,對于小學的記憶,林知夢更多的記憶還是,
一直學的枯燥的術法,是每天練武受的傷,
還有一天天嘻嘻哈哈的跟着路仙仙她們傻笑的日子。
當時大家年紀都還小,但是清楚畢業之後她們會互相分别,
因爲家族的關系她們清楚彼此間的距離會有多遠。
在林知夢這種世家之間,一出生都有着自己的使命,
好看的背負着聯姻的命運除了一些特别有能力才有機會去改變自己的聯姻對象,
可以去選擇,家裏孩子多的,從小都要躲着明槍暗箭。
“你是畢安?”林知夢眼神複雜的看着眼前這個侍者,“沒有想到,竟然會在這遇到你。”
“是啊,”畢安臉有些發紅,“之前,我媽媽不受他們畢家的歡迎,
就帶着我走了,”他撓了撓頭,十分的窘迫,“你還是一如既往的優秀。”
林知夢淺笑着沒有接話,就算時間可以改變人,
也不會改變這麽大,世家子弟的驕傲是不會允許他在找她認親的。
但她還是問道:“你這些年過的好嗎?”
“挺好的,”畢安似乎并不想談自己這些年的過往,
他擡頭見領班往這邊過來,
忙道:“你能留一個聯系方式給我嗎,我結束工作後再聯系你。”
林知夢微笑着遞了一張名片給他,
然後看着他把名片塞進口袋裏,匆匆離開。
直到畢安的背影消失在拐角處,林知夢才收回自己的目光,
扭頭看向不遠處的程郁:“爲什麽?”
“怎麽了?”程郁看向神色恹恹的林知夢問到,
林知夢冷淡的笑了笑,見身後洗手間有人出來,
往前走了幾步與程郁并肩往外走,“他說他是畢空,是和我小時候認識的人。”
程郁看林知夢的情緒,一點都不像是遇到了故人的樣子,
“他是畢家的私生子,世家子弟的競争有多嚴重,你比我更清楚。”
“他是戰敗的那一個,他早就在在我小學的時候,被推進湖裏淹死了,
他是畢瞳最喜歡的哥哥,隻有他不算計她,
可是在小學的時候,他爲了保護畢瞳,死了。
是不是很奇怪?”林知夢走到角落裏坐下,
語氣有些冷,“可是……他又出來了,還頂着畢瞳最喜歡的哥哥的名字。”
盡管程郁不信這個世界上有鬼怪,聽到林知夢這句話的時候,
後背仍然忍不住竄起一股寒意,一個死去的人,怎麽會再次出現了?
林知夢看見程郁神情異常嚴肅,緩了一下情緒,
笑着拍了拍他手臂:“别擔心,我這不是在講鬼故事。他不是畢空。”
林知夢發現程郁的神情有些呆滞,
她感覺剛才不開心的情緒都消掉了許多,
林知夢笑着說道:“他就不是畢空,哪有什麽死人複活的事情,
他就是頂着畢空的名字來騙人的,隻是碰巧我知道事情的原委。”
看出了林知夢的情緒有些低落,程郁起身走到她旁邊坐定,
摸了一下她的頭,“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不要再放在心上了。
反正你沒有被他騙到,”程郁斟酌了一下用詞,繼續說道“隻是被惡心了一下。”
“嗯,”林知夢勉強一笑,“不知道這個假冒貨是誰派來的,
連調查都不調查一下,雖然畢空之前不受寵但隻要用心查還是可以知道他其實是死亡了,
而不是生病去國外調養了,他早已在地底安眠。”
林知夢知道畢空對畢瞳的意義,也知道畢瞳對這個哥哥一直抱有歉意,
她是畢瞳的朋友見過之前畢空離開的時候畢瞳的難過,
見過她的頹廢,自然不想有人去替她最珍惜的人的名字。
“我讓人去查一查這個人的身份,”程郁不太高興有人在背後利用林知夢,“你……”
“不,讓他來吧,”林知夢冷笑道:“我要知道,
到底是誰拿一個死人的名字在這裏找我,
究竟是誰繞這麽大一個圈子來算計我。
你如果派人去查他,我擔心會打草驚蛇,他要是躲起來再換一個身份,更麻煩了。”
第一次看到林知夢神情如此冷漠的樣子,
程郁也知道是這個人真的踩了林知夢的底線了,
他的心情說不出的複雜,最終他還是點了點頭。
這是知夢自己的事,他貿然出手也不方便,保護住知夢的安全就好了。
舞曲響起,一對對青年男女步入舞池,林知夢朝人群中望去,
看到了正在翩翩起舞的周珊,牽着她的男人是個她不認識的人,
但是她明顯看得出,這個男人在不斷的向周珊獻殷勤。
不過也正常,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這麽漂亮的姑娘,
被人獻殷勤也是正常的。
程郁看着林知夢一直看向舞池的側臉,在燈光的照射下,
林知夢的側臉精緻的像是一個玩偶,
就聽見知夢說道:“我平時沒事的時候,也會跟人出去跳舞。”
林知夢不想再提畢安的事情破壞心情,所以轉移開了話題。
“什麽舞,要不要一起去跳舞?”
“好呀,走。”程郁笑了一下,站了起來,
向着林知夢鞠了個躬,将手遞在了林知夢的跟前,
笑着說道:“美麗的林小姐,不知道是否有幸來請你來跳一個舞。”
林知夢提起裙擺,輕輕屈膝将手放在了他的手上,
“榮幸之至。”兩人相視一笑,牽着手往舞池走去。
周珊看着程郁和林知夢的互動,兩人在舞池中央翩翩起舞的樣子,
珠聯璧合,像是神仙眷侶一般的般配,不禁錯了舞步。
而在不遠處,某個人看着林知夢與程郁談笑風生、翩翩起舞的樣子,
吓得面色蒼白,連身邊女伴撒嬌發嗲都沒有心情理會。
這個人就是之前在酒店外面打壓過林知夢的富商,
自從他看到林知夢和程郁一起進的酒店之後,整個人就陷入了無限懊悔中。
而一旁的女伴看到金主的臉色變的那麽差,
就知道自己可能真的幹了錯事,一個宴會上都在和金主撒嬌賣好。
早知道這個開着便宜汽車的女人與程少關系這麽好,
打死他也不會跟她搶什麽迎賓,讓他親自給年輕人停車,他也是願意至極的。
現在得罪這麽一位大人物,他可怎麽辦才好。
原本他想找個機會向這個女人道歉,哪知道程少幾乎全程與這個女人待在一起,
他根本沒有辦法靠過去,更可怕的是,
他發現不僅程少對這個年輕人十分親切,
就是整個程家都對她态度極好,就連其他幾家比較顯赫的家族領頭人,
在與這個女人交談時,也是溫和得詭異。
他現在已經不去考慮這個年輕人的身份究竟是什麽了,
他隻盼望着這個年輕人把他當成一股氣,放過就沒了。
“老李,你今天這是怎麽了,”
一個與他認識的富商端着酒杯走到他身邊,“第一次來程老爺子的壽宴,緊張?”
“什麽緊張,老付你就别取笑我了,”
老李苦着臉看着這個商界好友,“來的時候沒長眼,得罪了程少的朋友。”
老付面色微變:“你說的該不會是岑五爺身邊那位年輕人?”
“不是他還能有誰,”老李把事情經過跟老朋友講述一遍,
講完以後把杯子裏的酒一飲而盡,“也不知道這姑娘是什麽回事,與程家的關系這麽好,
還開個幾十萬的破車,這不是故意讓人誤會嗎?!”
“老李,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人家開什麽車是人家的自由,
你跑去搶人家的迎賓,還是個女孩子的,
還用言行對人進行奚落,這事做得真不太光彩,”
老付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他知道老羅這人平日喜歡炫個富,嘚瑟一下什麽的,
但是沒有想到他竟然不分場合的炫耀。
能來這裏的,誰能沒有點身份财富,有些大富豪就是喜歡開廉價代步車,
自己不長眼得罪了人,能怪誰?
這話再說下去就沒什麽意思了,老付拍了拍他的肩,轉身無言離開。
老李看着老付的離開,心裏又恨又怨,百般不是滋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