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雪就跟當年江裕樹來巴黎找她的時候一樣,他穿着黑色大衣坐在她經常來往的長木椅上,雪花落在他的肩頭,銀光素裹,他拍去肩膀上的雪,就在那裏等了她很久很久…
“艾瑪,大小姐,你咋哭了?”
走進來的汪梅看着坐在地上的莊明月,剛開始看着她在愣神,不知道在想什麽。
突然好端端就留下了眼淚,她不放心的趕緊走過去。
“艾瑪,這可咋整。”
汪梅忙手忙腳的想要擦掉她的眼淚,莊明月回神過來,也察覺到自己有些失态,手背擦去了臉上的眼淚,“沒關系,我沒事。”
汪梅注意到莊明月手裏的相冊裏的人,“艾瑪,這誰啊,吃啥長大的怎麽長這麽好看。”光看着不夠過瘾還拿起來看說,“長得真好看,跟個仙女似得。”
莊明月:“她是我媽媽。”
“怪不得,大小姐長得也很仙女似得。”
除了莊家以前的老傭人已經沒有人知道,這幢别墅曾經的女主人雁傾城。
莊明月輕聲訴說着,“媽媽,從來都是個很溫柔的人…”
“她喜歡畫畫,喜歡牡丹花…”
曾經燕孤鴻爲了母親,在傾城莊園種植了一大片牡丹花,等到季節,一眼望去,整個莊園都有牡丹花盛開。
莊明月對她說了很多,也像是在對一個人吐露自己的心事。
在南苑别墅莊明月身邊唯一能夠說話的人也隻有她了。
這這是她說過話最多的一次,更是她長時間壓抑以來,第一次自己的情緒得到了解壓。
“怪不得大小姐喜歡畫畫,原來做這麽多都是因爲夫人,大小姐那…夫人後來呢?”
“她…生下我就離開人世了。”
“夫人…先生回來了。”傭人在門口敲門提醒着。
汪梅立馬從地上站起來,大小姐好說話,在她面前可以沒有主雇之分随意點,但是那位可不行,光他那一個眼神,就能把人給殺了,汪梅每次看到他,她這個心,都一顫一顫的。
展宴的車停在院子外,走進玄關處。
“先生,中午好。”
“夫人呢?”
傭人回答說:“夫人在樓上,早餐也是在樓上用的,從未下來過。”
“嗯。”展宴應了聲,擡腿就上了樓。
嬰兒房裏莊明月站在凳子上親自挂着照片,汪梅在一旁遞着相框,“大小姐,你小心點,可别甩了,俺可賠不起。”
莊明月:“我會小心,不用擔心。
汪梅眼神一撇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男人,展宴擺了擺手,汪梅心領神會,默默就退了下去,莊明月站在凳子上看着照片,“幫我看看歪了嗎?”
展宴:“剛剛好。”
莊明月側目看去,展宴無聲出現在她視線裏。
展宴對牆上挂着的照片,像是沒有半點好奇,他的注意力全都在她的身上,展宴伸出了手,他說:“這種事怎麽不交給傭人去做,萬一摔了不疼?”
莊明月看了一眼他的手,她将自己的手,也搭在了他的手心上,他寬厚的掌心将他包裹住,将她從凳子上扶了下來。
見她的沒有拒絕,展宴嘴角勾着不易察覺的弧度。
莊明月也正好将所有照片擺放完整,看了一圈,也還算是滿意。
“你不是去公司了。”
“在家多空出一點時間陪你不好?”展宴伸手撥撩她的頭發,手指劃過她肌膚雪白的吻痕,“還疼不疼?”
莊明月縱使在平靜,也抵不過他厚顔無恥說些露骨的話,她知道展宴說的是什麽。
面色滾燙的拍開他的手,語氣淡然的說:“謝謝關系,已經好多了。”
一句‘謝謝’就讓展宴眉頭皺起,“謝謝?過了這麽久,還不能适應?”
這頓火來的莫名其妙,莊明月眸色平靜,“你關心我,我說聲謝謝不是應該?你在外面的氣,不要發洩到我身上。”
莊明月抽開的手,展宴眼底絲絲縷縷飄着怒意,他低着頭,“你什麽時候才能學聰明?你知道我想要的不是你一身謝謝。”
莊明月:“你想要的不就是我的身體,不知已經得到了嗎?你還想要我怎麽樣?”
被他的眼神注視着渾身不自在。
展宴:“除了身體,明月…不是一直都知道想要什麽嗎?”
她就喜歡裝糊塗。
展宴就要看她喜歡裝到什麽時候。
莊明月沒有再說話了,因爲她知道,在他面前永遠都讨不到好處。
“我知道了,我會乖乖聽你,你不喜歡以後我不說就是。”莊明月又轉移話題再說:“要是沒有别的事,我去看孩子。”
“不急。”聽到滿意答案的展宴,伸手将莊明月橫抱起來,走向床邊,莊明月眼底出現了一抹慌亂,他揪着他胸前黑色襯衫衣領,“現在還沒天黑,晚上可以嗎?”
展宴低頭看她笑的匪裏匪氣,“晚上可以什麽?”
莊明月默聲低下頭沒有說話。
衣冠禽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