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動靜的客廳裏,莊明月不知道展宴在做什麽,因爲在意她剛剛說的那些話嗎?
忏悔?還是後悔了對她所做的一切。
莊明月了解的展宴,從來都不是一個心慈手軟的人,他果斷狠厲,從來都不會後悔自己所做的決定。
他利用江野得到江氏集團,江野被逼的走投無路,拿她命要挾的時候。
他根本半分不在乎。
最後江野自己選擇跳樓,跟他莫名說了一聲‘對不起’的話,将她推開後,跳樓自殺了。
她膽顫心驚癱軟在地上,哪怕他做爲丈夫,上前一步,将她扶起來。
可他什麽都沒有做,他看她的眼神時,甚至都是冷漠的,帶着宋萋萋從她視線中離開。
展宴的絕情,莊明月深刻體驗過,就算重活一次,她也并不覺得,展宴會對任何人心軟。
莊明月洗漱完,坐在床頭翻譯默念了這本佛經。
晚上十一點,莊明月有些困意,将書放在床頭邊,關燈睡覺。
客廳裏煙霧缭繞,茶桌上的煙灰缸裏,布滿了煙頭,煙灰也灑落出來。
展宴不确定莊明月到底知道多少。
也從未有過現在的情緒。
孩子…
莊明月的孩子?
展宴從未想有屬于自己的孩子,就算有,他也知道自己并不是一個好父親。
更是何況是一段讓人枯燥乏味的婚姻。
如果那一天,他真的想要一個孩子,這麽多女人,他想要随時都可以有。
當‘結婚’‘孩子’這兩個重要的關鍵詞,行程一段場景畫面。
展宴腦海中,突然冒出了一個念頭,一個他從未甚至對任何一個人女人瞎想過的念頭。
如果,他也有一個跟她生的一個孩子,跟莊明月…
腦海中的畫面,突然立馬就浮現出了一個場景。
同樣也是在繁花似錦,莊明月抱着一個孩子,因爲有他的孩子,莊明月此刻也在他面前,她抱着孩子對他露着微笑:“…你回來啦?飯已經做好了,今天寶寶很乖!”
展宴閉着眼睛,像是在做夢,心底像是有股莫名的情緒,他貪婪的想要這個畫面,繼續維持下去…
想知道,他的孩子,還有她…
會發生什麽。
展宴第一次幻想着跟一個女人,有他的孩子。
除了他想要的,這些對他來說不過就是個累贅。
跟誰組建家庭,根本沒有什麽不同…
可是…
當他再去想時,什麽都沒有。
很多事都早已經注定了,莊明月因爲被下了藥,摘除掉了子宮,這輩子都不可能都有自己的孩子,更生不出一個孩子,這…也是事實。
因爲展宴想要達到的目的,不知道從什麽時候,就已經偏離了,原來的軌道,漸漸的…他也好像在失去什麽。
莊明月被摘除子宮那一刻,就是展宴想要達到的目的。
他說過,他從來都不後悔自己做的每一個決定。
可是…自己又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後悔的?
從莊明月被他逼得走投無路,逃到桃源村,跳海的那一刻開始。
是從…知道她已經做了摘除子宮?
是…看着她一次又一次遇到危險,袖手旁觀,暗中叫人殺了她開始?
還是更早?
一股巨大的煩躁,充斥着渾身…
展宴從小見慣了各種冰冷,跟肉弱強食的世界。
它的黑暗,陰暗,就像是下水道裏肮髒不堪,見不得光的老鼠。
他從來都不允許有複雜的感情。
在乎她?
在乎莊明月?
被他叫了幾百次的蠢貨。
他到底,從什麽時候開始?
這種感覺是悔恨?
他是在後悔?
展宴自己其實也不清楚。
更不清楚,自己對莊明月到底是保持一個怎樣的感情。
展宴隻是不想讓屬于自己的東西,離開她。
在無數次的夜裏,他潛入她的房間,心裏的扭曲都想一次次将她病态的占有…
展宴隻是想讓莊明月變成以前的莊明月,那個眼裏隻有他的小姑娘。
哪怕用盡手段,也要将她留在身邊。
如果這種就是所謂的喜歡…
他并非不可以,去嘗試的喜歡。
就算她不接受…
總有天,她會接受。
如果她這麽想要一個孩子。
他可以給她…
他們的孩子。
翌日清晨。
天剛微亮。
她竟然聽到了,有一陣嬰兒的啼哭聲,莊明月睡眼惺忪的睜開眼,看着天花闆,大腦混沌,過了幾分鍾,清晰的嬰兒啼哭聲再次響起。
莊明月看向了身側的位置,枕頭沒有睡過的痕迹,他昨晚一夜沒睡?
莊明月好奇的打開房間門,走了出去,看着客廳裏,她頓然就說不出話來。
展宴手裏抱着孩子,齊成還在一旁指導:“…應該是餓了。”
莊明月怔然的說不話來,她撩了一下長發,眼睛掙紮了幾下,皺起眉頭,看着桌上放着一大丢嬰兒用品,“…你們在幹什麽?”
“這孩子從哪來的?”
兩道視線同時看向走過來的女人,她就穿了一件睡裙,露出了小腿,腳上穿着拖鞋。
展宴從沙發上站起來,齊成接過孩子。
“你就這樣把孩子抱來,他父母知不知道會有多擔心?”
展宴拿出毯子走過去披在她身上,将她包裹住。
“你不喜歡?”
“我現在再問你,孩子到底哪來的?”莊明月生氣的質問。
齊成開口:“原本總裁的意思是想從福利院認養一個孩子,開車路過時,正好在福利院門口發現一個棄嬰,我們就隻好抱回來了。”
莊明月突然一時間有些不明白,“去福利院認養?撿回來的?你覺得我會相信嗎?”
“我現在就報警,舉報你們偷孩子。”
莊明月真的報了警。
不到十幾分鍾,兩名警察趕到。
是莊明月開的門。
警察:“誰偷孩子?孩子呢?”
一走進門,兩警察見到是展宴,嚴肅的表情立馬緩和了幾分。
“展總,我們接到舉報說您,偷孩子?”
“哇哇哇…”孩子從抱回來開始,一直哭的不停,嗓子都已經沙啞了。
齊成感覺到手臂上的濕熱,還有一股奇怪的味道,齊成頓時滿臉黑線,“總…總裁,這孩子…”
拉了?
展宴一夜未睡,捏着眉心頭疼。
莊明月看着哭啞孩子不忍心的走了過去,“給我吧…”
剛碰到那刻,莊明月驚道,将他面色不對,用臉去探了探孩子的額頭,“他這麽燙,肯定是生病了,你們不知道嗎?”
“需要送他去醫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