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明月拍了拍她身上的灰塵,“讓我看看手,痛嗎?”
“一點都不痛哒。”
莊明月笑着捏了捏她的臉,“真乖,你媽媽呢?怎麽一個人在這裏?”
小女孩笑嘻嘻說:“媽媽上廁所去啦,但是媽媽上廁所發現沒有帶紙,就偷偷給媽媽送紙去了。”
莊明月的聲音很溫柔,也很有親和力,可以看得出來,這個小女孩兒也很喜歡她。
“這樣啊!小朋友一個人在這裏等會很危險,去店裏好不好?”
“嗯嗯,好哒。”
莊明月想到了她那個未出生就已經離開人世的孩子,也是個女兒,如果她還活着,是不是也跟她一樣可愛,會喊她媽媽?
孩子的事,是莊明月一生的痛。
可是…她再也不會有寶寶了。
展宴不知道什麽時候出來,莊明月站了起來,跟他對視着…
莊明月跟他坐上了車。
齊成端着打包好沒有吃完的菜,放在了後備箱。
兩人同樣沉默着,孩子也像是他們之間的一道永遠翻不過去的鴻溝。
展宴這一身,做了很多見不得光的錯事。
他錯的那些,足以被判處死刑。
可他做的這些,他從未後悔過。
如果唯一一件後悔的事,莫過于‘莊明月’
時間的事,瞬息萬變,展宴也唯一難預料的就是他對莊明月的感情。
他太過高估了自己。
有些事或許可以彌補,可是…有些…
他這輩子都無法彌補。
到了南苑别墅門口,一個多小時的路程,兩人沒有說任何一句話。
莊明月直接下了車,頭也不回。
展宴看着她抱着單薄的身子,一步一步走進别墅,直到身影消失不見,才讓齊成開車離開。
接下去的兩天裏,展宴沒有在出現過。
莊明月難得過了段清閑的日子。
沒有等來展宴逼迫,卻等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莊明月在樓下看到應月瑤她在三樓,接着電話,應月瑤就開車那輛紅色法拉利,站在門口,與她通電話,“有些事我想跟你說,我不進去,你可以下來嗎?”
莊明月:“有什麽就在電話裏說吧。”
“明月,我想跟你當面說,你不下來我不會走。”
應月瑤挂斷了電話。
展宴對她威脅說的警告,她不敢不聽。
所以她隻能這麽做。
門口還有保镖。
莊明月最終還是下了樓,她讓應月瑤進到了别墅。
坐在沙發上,傭人的臉色說不出的好看,對着應月瑤,那聲夫人卡在嘴裏,“應小姐,請喝茶。”
礙于莊明月,誰都不敢說出來。
以爲兩個女人的對峙場面會是腥風血雨,誰知道看起來倒像是很多年沒見的老朋友心平氣和的說着話。
應月瑤:“你們幾個先下去吧,我有話要跟她說。”
“好的應小姐。”
傭人離開,偌大的别墅裏隻剩下了她們。
“我跟他下個月就要結婚了?就在下個月的九月二十号。”
這天是應月瑤的生日。
“恭喜!”
應月瑤拿出一張燙金請帖,移到莊明月面前,“以後我們會是一家人,以前的事,我希望你不要讨厭我。那天我希望你能會到。”
莊明月看着紅色請帖有些愣神,聲音沒有半點波瀾說:“這麽多年發生過什麽,我早已經忘了。也恭喜你能如常所願嫁給自己所喜歡的人。”
“除了這些,接下去我對你說的話,也許會有些自私,可是我…必須要說…”
“我知道你們沒有血緣關系,但…我也不是個傻子,在法國第一眼再次看到你時我就知道了,展宴一定對你做過什麽!”
莊明月手用力握緊拳頭,抓着睡裙裙擺,想到那些…
莊明月心裏除了羞恥之外,更多是憎恨自己,到頭來成爲了自己最讨厭的存在。
“明月,我希望!等我跟展宴結婚後,你離開帝都好嘛?”
“将近五年的時間,我一心全都在他身上,現在我已經不能沒有他。”
“如果那邊他沒有出現在結婚典禮,我會瘋的。”
“當初你離開是因爲大哥身邊,是因爲有慕南珠存在。我知道你不是那種破壞别人感情的第三者,做什麽事情全都身不由己。”
“可是…你的存在,讓我感到害怕,沒有安全感,甚至…整天疑心疑慮的全都在胡思亂想。”
“我很想跟你修好關系,把你當成一家人。”
應月瑤說着些時,莊明月看着她恍惚間,她的臉開始變了,變成了莊明月自己,歇斯底裏的模樣。
這一幕,就像是在照鏡子。
又一轉眼,莊明月又成了宋萋萋的模樣。
腦海中變化的畫面場景,莊明月閉了閉眼睛,揮去這些錯覺。
“展宴太在乎你了,你離開這麽多年,在他辦工作上,錢包裏…全都是你的照片。”
“你明明不在,我卻感覺,身邊每一處都有你。”
“隻要你答應離開,我會給你五千萬,要是不夠,還有應家在國外的房産,它都是你的…”
“我隻要展宴就夠了,你别搶走她好不好?”
莊明月凝視着她,眼中是幽然的神色,當她也曾這樣苦苦哀求宋萋萋的時候。
宋萋萋那時是什麽樣的感覺?
開心,得意,輕蔑,還是不屑?
這些感覺,在莊明月心裏什麽都沒有,她隻有替應月瑤感覺到悲哀,也同樣在悲哀着自己。
莊明月垂着視線,看着茶桌上的地毯,聲音輕的像是一片落葉,“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插足你們之間的婚姻。”
“我的家還在帝都,所以很抱歉,我不能離開。”
應月瑤抓着頭發幾近崩潰的跟她說:“有你在,他的心始終都不會放在我身上。”
“莊明月,我跪下求你了!”
“離開帝都好不好?”
莊明月:“你有沒有想過,就算沒有我,還有其他的女人出現。”
應月瑤突然站了起來,吼道:“沒有其他人的出現,他心裏隻有你!”
“我甯願他在外面花天酒地,背着我在外面偷吃,我也不要看見他的心裏,始終念着你一個人。”
應月瑤痛苦的捂着胸口,“你知不知道,這四年…他從來都沒有碰過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