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十二點。
莊明月被噩夢驚醒,她一下子坐起來,額頭大汗淋漓。
下一秒,鼻間聞到了熟悉的消毒水味道,這味道是她最讨厭的。
莊明月愣了半秒,她不是死了嗎?
爲什麽還活着?
随後‘啪嗒’一聲,原本黑暗的病房,突然亮起,刺眼的燈光,讓她睜不開眼睛。
男人冰冷的聲音響起,“做噩夢了?”
随後長腿一邁,走近病床,颀長的身軀擋着光,将她嬌小的身子完全籠罩着。
“展…展宴?”莊明月擡頭,看清身側男人那張厭惡到深入骨髓的臉時,瞪大雙眼,滿臉驚駭,“别過來!”
爲什麽,回到了這個魔鬼的身邊?
她出于本能抗拒的往後退。
莊明月腦子很亂,看到展宴,巨大的恐懼和絕望令她窒息。
展宴的動作一頓,那雙狹長的眼眸瞬間覆上一層冷冽的寒霜,不愉的盯着她,俊美的面容陰雲密布。
“我幫你去叫醫生。”
男人冷漠低啞的聲音,猶如一道閘刀,散發着危險的信号。
關門上砰的一聲響起,莊明月緊繃的神經終于放松下來。
男人離開後,房間裏沒了他強大的壓迫感後,莊明月慌張的掀開被子,突然,一股鑽心的疼痛,從手腕上傳來。
她低頭一看,手腕被紗布包裹着,她割腕了?
莊明月忍着疼,換了另外一隻手,拿起床頭桌邊的…小靈通,摁下按鍵,看了一眼日曆。
看到時間的那刻,莊明月呆滞得無法思考任何事情。
現在竟然是2000年,她剛20歲那一年。
莊明月努力的回憶了一下,她現在住院,好像是割腕逼展宴答應她告白的時候。
展宴是在莊明月十歲時,莊海生從外面認的義子。
莊明月真正确定愛上他,是在她之前家裏養的藏獒突然發瘋,沖過來咬她。
是展宴救了她,将他護在身下,他的手臂被藏獒死死咬住,血流不止。
他的聲音在耳邊,“别怕!把眼睛閉上。”
莊明月顫抖着感受到眼睛上的的溫度,很溫暖…
現在她都忘不了,展宴所帶給她的安全感,讓她無比的眷戀。
二十多歲的展宴,已經有了成熟男人的穩重,面容生的極好,劍眉星目,寬肩細腰窄臀,隻是他總是冷冰冰的,對誰都保持着三分距離,不苟言笑。
展宴幾天前生日,她想在這天把自己當做驚喜禮物送給他,就把自己脫光,躺在了他的床上。
她已經成年了,什麽都能做。
淩晨回來的展宴,發現床上的她,直接厭惡的将她甩下床。
罵她不知羞恥。
那是展宴第一次,對她發這麽大的火。
當晚展宴直接甩門而出,爲了躲避她,還消失了好幾天。
莊明月怎麽也打探不到他的消息,于是她就用了這個笨辦法,割腕,逼迫他出現。
想到跟她在一起後的種種下場。
莊明月怕了…
幾分鍾過後,好幾個醫生湧入。
展宴滿面陰沉的站在門口,墨眸冷冷的掃過莊明月蒼白的小臉。
莊明月剛醒時,看他的眼神,充斥着害怕和絕望的悲傷。
她爲什麽害怕自己?
醫生檢查了莊明月的身體情況,和身邊的同事交流了一下後才說:“病人的燒已經退了,明天就可以辦出院手術,手腕上的傷口,回去之後記得不要碰水,一周後過來拆線。”
男人原本冷峻的面容上,眉頭舒展了幾分,“多謝。”
醫生沒多做停留,囑咐了幾句後就離開了病房。
離開後,不大的病房,隻剩下莊明月和展宴兩個人。
莊明月局促的躺在床上,閉着眼不想去看他。
展宴擡腕看了眼時間,溫聲道,“半個小時後,我還有場會議,需要回趟公司,明天八點我來接你,辦出院手續。”
莊明月扯了扯唇,展宴總是這樣,一面拒絕她,一面又對她很好,好到給她一種他很愛自己的錯覺。
她不想說話,準确的說,是不想和展宴說任何話。
也不想看他一眼。
死前的痛苦,還沒有消散,她做不到那麽從容的去面對展宴。
見她不說話,展宴陰鸷的眸,眯了眯眼看了眼莊明月,眼裏是有些不悅的。
“以後别再做傷害自己的傻事,你要是想談戀愛,可以去找其他人,我對你來說并不合适。”
莊明月心狠狠緊了起來,這句話跟上輩子展宴說的一模一樣。
她還記得,上一輩子,在展宴說這話後,她哭得要死要活,甚至還極端的想跳樓,可展宴直接冷漠的說,要死就随便你。
她已經是死過一次的莊明月了,對展宴的愛,也在無數個絕望的日子裏,被消磨殆盡。
莊明月睜開眼睛,臉色蒼白未減,平靜的看向展宴。
展宴,從現在開始,我不愛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