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等待稍許。
小姑娘随手将榴蓮殼掃進垃圾桶裏,而後轉身将塑料袋,遞向他們:“好了。”
林有容上前一步,越過餘歡,将這剝好的榴蓮提在手裏。
餘歡少許彎腰,想從她手裏拿過來:“我來提就好了。”
“我來!你腿都沒有好利索。”
兩人對話間,手挽着手出水果店。
“好吧。”餘歡笑着打趣:“那你可不能偷吃哦。”
“我像是那麽貪吃的人嗎,會偷吃的人是你才對吧!”林有容白了他一眼。
蓋因此際提着榴蓮,也不能掐他胳膊肉了。
餘歡倏地“嘶”了一聲,一臉回憶狀:“我怎麽聽說某人小時候很貪吃,翻箱倒櫃爬床底,就爲了找藏在櫥櫃裏的龍眼,嗯?”
林有容頓時一怔,指甲撓了撓他的手背,追問:“誰告訴伱的!”
“機密,我不說!”餘歡腦袋一扭,擡頭望天,和她亦步亦趨走在林蔭小道。
“我爸?”
餘歡搖頭:“不是。”
“我媽?”
“也不是。”餘歡搖得就跟撥浪鼓似得,倏地腦袋一定:“行吧,我坦白,是你爸媽一起說的!”
“那好吧。”
如果是老父親在背後指摘她,那她肯定得發作一番。
少頃兩人進小區,坐上電梯。
随着電梯緩緩上行,腳下的地闆傳來微微的震動。
林有容突然開口:“我叫茹姐給我訂好了機票。”
“幾點?”
“晚上八點五十。”
“哦。”感受到一股清冷的氣流拂過周身,餘歡一時有些怅然。
至十五樓。
電梯一滞,“叮”一聲打開。
兩人緘默的踱步而出。
林有容輕輕地松開餘歡的手,将一袋子榴蓮肉挂在門把手上,低頭從斜挎包裏掏出鑰匙開門。
餘歡見狀将袋子取在手裏,跟在林有容身後進門。
關上門扉,林有容從鞋櫃裏拿出虹貓和藍兔。
兩人不緊不慢地換好拖鞋,餘歡将榴蓮置于餐桌上,而後移步去廚房。
放好一應物,出來時林有容已經脫下帽子和口罩,在客廳整理着如瀑的披肩長發。
下午時分,客廳裏的光線明亮充足。
此際歲月靜好,四下也沒有電燈泡,餘歡看着她婀娜的背影,心弦不由得一蕩。
邁着輕盈的步子。
在她背後,輕輕地伸出雙臂,抱住她。
感受到她身體微微顫動了一下,似乎有些緊繃,餘歡稍許遲疑,一不做二不休,雙手還是慢慢地貼在她的腰間。
環抱住。
幽幽的花果香味鑽入鼻間。
“你幹嘛……”
她聲音低低的,帶着微微的顫抖,帶着一種羞赧的滞粘感,仿佛每一個音節都在舌尖上猶豫徘徊,然後才慢慢地擠出來。
“我就是想抱抱你。”
餘歡小聲說着,慢慢的把頭靠在她的肩膀上。
慢慢的,林有容的身體在餘歡的懷抱中逐漸放松,倚靠着,仿佛融化在他的懷裏。
餘歡眸子往右邊移動,看了看她的臉頰。
她的臉頰上泛起了一抹鮮豔的紅色,就像夕陽下的晚霞,這種紅暈從她的面頰開始,漸漸擴散到她的耳根和脖頸。
餘歡心血來潮有點想上嘴。
她的唇瓣緊閉,忽然慢慢地張開來:“我,我,我還要煮飯!”
林有容輕輕從餘歡的懷裏掙脫出去,低垂着腦袋,邁着急促的步伐,直往廚房那邊沖。
餘歡看着她倉惶而逃的背影,不禁撓了撓後腦勺。
又不是第一次抱了。
隻不過這次是從背後抱她。
純愛戰士沒有帽子和墨鏡及口罩,真是如此的害羞嗎?
或者說四下無人她反而比較緊張?
難搞!
廚房門扉“砰”一聲關上。
餘歡不禁縮了縮脖子,還真擔心這姑娘把這雙層玻璃門給摔碎了。
回過神來。
隻覺身上有些燥熱,随即脫下大衣扔在沙發上,蹑手蹑腳地走到門扉前,附耳傾聽,裏面“噼裏啪啦”一頓響。
推開一瞧。
唯見林有容手足無措地拿着電飯煲的内鍋,打開櫥櫃,用一隻陶碗直往内鍋舀米。
餘歡瞅着都要溢出來了,不禁出聲:“家裏的大米不要錢嗎?容容,你這是要喂豬啊!”
林有容蓦然轉頭。
此時臉上紅暈猶在,眼睛瞪得大大的,瞳孔擴張,透露出深深的驚訝和迷茫。
低下腦袋,瞧瞧手裏的電飯煲内鍋,嘴唇微微張開,形成一個小小的圓形,仿佛正要說些什麽,卻又一時語塞。
她剛才腦子裏空白一片,逃到廚房裏來,都沒有留意到自己到底在幹什麽。
煮飯?
舀了這麽多大米!
她也覺得好像是有點在犯蠢。
又默默的倒回了米缸。
見狀。
餘歡忙不疊找話題轉移尴尬:“磨刀石在哪?我來磨一下菜刀。”
林有容一指洗菜盆的角落,生澀地說:“那裏。”
“哦。”餘歡點點頭。
他抄起菜刀,手指在刃口捋過,确實是已經有些鈍了。
老林和丈母娘估計也很少在家裏做飯,畢竟兩邊單位都有食堂。
尋思着凡事要循序漸進,暫時還是不要撩撥她。
這才抱一下,反應就着實有點大,萬一适得其反,純愛戰士覺得他是下頭男,不給撩了怎麽辦?
該正經時就要正經。
側身越過林有容。
開磨!
他橫持菜刀,穩穩地握住,刀刃在磨刀石上來來去去,“嘶嘶”的聲響,在安靜的廚房裏顯得格外清晰。
餘歡時不時停下來,用手指輕輕試探刀刃的鋒利程度。
最後将磨好的菜刀放在眼前仔細端詳,确認刀刃上已經沒有一絲鈍态,臉上不禁露出滿意的微笑。
撇頭見林有容在給雞肉焯水,他又開始幫着剝蒜洗姜。
整個人顯得很忙的樣子。
陽光從窗戶斜射進來,照在他專注的臉上。
林有容低着頭,眼睛時不時地偷偷瞟他一眼,然後又迅速收回目光,生怕被他察覺到内心的慌亂。
時間一點一滴的緩慢流逝,林有容面龐及脖頸間的紅暈和心情都平複了許多。
看着他的側臉,眼神柔和。
不過想到自己之前腦子空空不經意摔門的行爲,又生怕他誤會,比如以爲她脾氣暴躁,以爲她性格陰晴不定。
從冰箱裏拿出冬筍和臘肉擺在案上,難以說出口的話語此刻在她的舌尖上徘徊。
一咬銀牙:“親愛的,幫我把這些菜都切一下,辛苦你啦!”
聞言餘歡感覺自己出現了幻聽。
親愛的?
這姑娘主動叫他親愛的?
雖然語氣有點生硬,但霎時間摩拳擦掌,幹勁十足地挽起袖子:“好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