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想吃烤串了!”
言罷。
林有容下意識挽住餘歡的胳膊。
這親昵的行徑使得餘歡格外受用,臉上笑得都跟綻放了一朵菊花似得燦爛。
隻是寫字台靠牆,電視就挂在了邊上。
他們仨總不能湊這麽近,歪着腦袋看吧?
他撇頭四顧打量了一下。
陽台上有一個小圓桌,從那個視角看電視也挺舒服。隻是其上擺置着總總林林的化妝品,還有個精美的小瓷瓶插着他送的那一支白玫瑰。
一絲空隙都沒有。
餘歡指了指小圓桌:“要不我們收拾一下,在那吃?”
茹姐琢磨了一下,點頭:“蠻好。”
兩個女人一番收拾。
餘歡先把挂壁智能電視打開,用遙控器檢索出甄嬛傳劇集,選擇繼續播放。
見她們兩個差不多了,便手腳輕快的把吃食都端到了小圓桌上。
蓋因隻配備有兩把藤椅,所以餘歡還把寫字台的高背木椅給搬了過去。
茹姐把燈都給關了,隻留下了陽台牆壁上的一盞壁燈。
壁燈微弱而柔和,勉強點亮了小圓桌。
房間的其它部分都沉浸在昏暗之中。
電視熒幕光影交錯。
格外的有氛圍感。
一切準備就緒。
餘歡将林有容特意點的四個派依次拿出來排在桌面,過去了不短的時間,紙盒上還有些溫熱。
打開香蕉派的紙盒,先遞給林有容,再開了一個香芋派自己享用。
“容容你說了好幾次要吃麥當勞,是因爲派嗎?”
“嗯。”林有容啃了一小口香蕉派:“我喜歡吃這個。”
這姑娘确實對甜食有點情有獨鍾。
派是金拱門的專利,唯一一種以水果爲主要原料做成的熱食甜品,品類和口味繁多。
肯記最開始是沒有的,此際爲了應對金拱門的傾軋,出了幾個魔改款。
林有容看着電視,跟倉鼠一樣将其啃了小半,先是轉頭問了一下茹姐:“你要吃這個香蕉派嗎?”
一邊問,如削蔥根的指尖捏住啃咬過的部分,想要撕開。
茹姐手裏拿着羊肉串,搖搖頭說:“我不吃香蕉。”
聞言餘歡當即從林有容手裏拿過香蕉派。
她也沒來得急把自己咬過的地方撕開,隻見他将派從紙盒裏擠出來,一大口下去,便直接吞噬一空。
餘歡腮幫子嘟囔着朝她嘿嘿一笑。
把另一手剩下小半的香芋派遞給她,上面也被他啃得參差不齊。
林有容接過,揣在手裏,不動聲色,慢慢的啃着。
見此餘歡深感欣慰,一來二去兩人也算互相吧唧親了一大口。
此時正播放到四十二集,華妃被雍正賜自盡,三個人看的那是聚精會神,目不轉睛。
倏忽茹姐身前的手機亮屏響了一下提示音,她頭也不低地抄起來。
解鎖斜眼一瞧,竟然是王經理發來的短信:
‘茹姐,你和阿素在幹什麽?晚上八點半,我請伱們外灘海灣荟吃宵夜啊!’
她旋即瞥了你喂我、我喂你的小兩口子一眼!
你侬我侬。
真是沒眼看。
不過,人家郎才女貌,天生一對,輪得到你這妖怪來作祟?
無視之。
茹姐還順便把手機調成了飛行模式。
分食完四個水果派,最主要是林有容這姑娘每樣都嘗了一點。
三人再合夥解決完章魚小丸子。
麥當勞牛皮紙袋裏的炸雞薯條和燒烤串零散吃了一些。
兩個漢堡和一個雞肉卷沒有動。
這會茹姐吃得差不多了,端起奶茶就窩到了床上,背靠床頭半躺,後面墊着枕頭。
餘歡好半晌才發現茹姐走開了。
扭頭對她說:“茹姐你不吃了啊?”
“飽了!”茹姐拍拍肚子。
“戰鬥力也太差了。”
“我多少歲,你兩多少歲?”茹姐白眼都要翻盡了:“我都快要大你倆一輪了!新陳代謝都不在同一個水平。”
“嚯!”餘歡故作驚詫:“我還以爲茹姐你沒滿三十呢!”
茹姐卻是轉而對林有容說:“素素啊,你老公怎麽臉皮這麽厚?說謊臉都不紅的!”
不料林有容卻是扯了一張抽紙給餘歡擦了擦嘴角的油漬:“什麽臉皮厚?什麽說謊?情商高也有錯嗎?”
茹姐一拍床榻,矯裝怒容:“行啊你們!兩夫妻合起夥來欺負我這麽一個外人是吧!”
“茹姐你可别誇大其詞!我隻是在實話實話!”林有容将紙張折了幾下扔進簍裏。
“喲,這麽牙尖嘴利,有老公在就是不一樣哈。”
林有容轉手抄起了一串牛肉,呵呵一笑。
兩個女人針鋒相對打趣,餘歡笑吟吟地嘬了一口奶茶。
茹姐在床上躺了會,又下來吃了幾塊炸雞。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小圓桌上除了牛皮紙袋裏的漢堡和雞肉卷,全都進了三人的五髒廟。
這最撐肚子的玩意,着實是幹不動了。
餘歡打了個無聲的飽嗝,将最後一口奶茶吸進肚子裏,看着林有容精緻的側臉小聲說:“要不要出去玩會?”
聞言,林有容瞥一眼牆上的挂鍾,晚上八點零七分。
思忖了一下,回過頭與餘歡對視:“算了吧,就看看甄嬛傳,或者說,你想去哪裏玩?”
她清麗的眸子裏,帶着征詢的神色。
“我沒計劃啊。看看電視也行,畢竟也走一天了。”餘歡低頭收拾起了桌面。
“我倒是不累。”林有容說。
茹姐胳膊肘撐桌沿,手掌扶着下巴,聞聲少許轉過頭來:“你們幹什麽逛了一天?”
“吃完早茶以後去了恒隆廣場買衣服,然後去人民廣場喂了會鴿子,吃了海底撈,然後下午去爬了佘山。”餘歡邊說着,将将紅柳枝和各種包裝盒放進簍裏。
“一天開車去這麽多地方?你們年輕人不休息的說是?”
“對于旅遊特種兵來說,這都是小意思!”餘歡搖搖頭。
“旅遊特種兵,”茹姐不禁一笑,豎起大拇指:“貼切!”
作爲宮鬥劇天花闆,甄嬛傳讓兩個女人精神頭十足。
一直看到十一點多,眼睛都睜得大大的,聚精會神沒有絲毫的困意。
今天林有容在車上睡了一會,還洗了個熱水澡,而餘歡全程都沒怎麽好好休息過。
哈切連天的告退。
關門時瞥見茹姐和林有容,兩個人各自癱到了床上。
估計這才是她們平時的狀态吧?
陪他坐了那麽久。
餘歡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先是去衛浴檢查了一下,确認和林有容她們的豪華雙人間的一樣,是那種不可拆卸的大花灑。
畢竟若是那種可以拆卸的小花灑,不幹淨的概率非常大。
放心地沖了一會澡。
再随意吹幹頭發。
發絲淩亂的餘歡,并沒有就此躺回床上睡去,而是強提精神,坐在寫字台。
拿過這家酒店的記事本,扯開水性筆的蓋子,開始寫寫畫畫。
這一坐就是兩個小時。
餘歡嘴角微微抿着,再将其複寫一遍後,确認毫無差錯,小心翼翼地将紙張撕下來。
先壓在記事本底下,準備明天再找個時間交給林有容。
他靠着椅背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從桌上拿起手機亮屏一瞧,已經淩晨兩點了。
想了想。
給林有容發了一條微信消息:“容容,睡了嗎?”
須臾那邊回複:“沒有,還在看甄嬛傳。”
餘歡本準備說叫她早點睡,可轉念一想,人家夜以繼日的工作錄歌,這好不容易休息兩天。
享受享受怎麽了?
接着奏樂,接着舞!
正思忖的時候,林有容繼續發來消息:“你怎麽還沒睡?今天還開了那麽久的車,快睡啦!”
“我這就睡。”附紅唇表情。
“晚安。”
餘歡沒有再作回複。
當他阖上眼,再睜開的時候,從床頭櫃摸起手機亮屏一瞧,已經是上午十點了。
蓬松輕盈的被褥蓋在身上。
餘歡很恍惚。
還有兩個半小時,就得上飛機,怎麽感覺一眨眼就要回星城了?
毫不留戀溫暖柔軟的被窩,起床後,仔細收拾了一番,把頭發打理成型。
餘歡将記事本底下的紙張折好,放進大衣的内口袋。
出門前正準備先蹲一下馬桶,門鈴卻被按響了。
湊近貓眼一瞧,看到熟稔的漁夫帽和黑色棉口罩,以及二者中間那清麗的眸子。
餘歡忙不疊打開門扉,将她迎了進來。
關上門。
二人踱步往内。
“容容,你怎麽就起來了?”
“昨天又沒有看到很晚,你給我發完消息,我也就睡覺了。”林有容不怎麽自然的聲音從口罩底下傳出來,似乎有一點扭捏。
餘歡多少品出了一點異樣:“你感冒了?”
“沒有啊!”林有容撇頭四顧打量着,忙慌搖頭。
“有什麽不舒服?”
“沒有!”
“哦。”餘歡摸了摸下巴,轉身踱去衛生間:“你随便坐,我先上個廁所。”
“好的!”林有容颔首。
不多時。
餘歡出來招呼她去吃早茶。
“茹姐起床了吧?”
“沒有!”林有容坐在寫字台邊,雙手緊握在一起,背部挺得筆直,生硬地轉過頭瞧他,補充說:“我睡覺的時候她還在看!”
餘歡瞥了一眼床頭櫃邊插座上面的充電器,幾步上前扯下來,随手放在阿瑪尼購物袋裏。
想了想,還是決定将其塞在底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免得到時候掉了。
瞄着餘歡的一番動作,林有容渾身緊繃,仿佛是一根拉緊的弓弦。
見他打開購物袋,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忙不疊起身喊了一聲:“走吧,早茶去!”
餘歡動作一滞。
索性提起購物袋,轉身踱步:“我先把東西提到車上,到時候你開車送我呗?”
“好!”林有容擲地有聲。
待得餘歡來到她的身前,面對餘歡朝她伸出的手,她不假思索地牽着。
一手牽着林有容,一手換上皮鞋。
出門後先将房卡給林有容,免得到時候忘了,讓她轉交給茹姐。
林有容卻說:“如果不再上來的話,就先去一下我那邊,我之前給我爸買了些老城隍廟的梨膏糖,他天天煙不離手,有一點咳嗽。剛好你這次回去,可以帶給他。”
“好的。”餘歡點頭應聲。
兩人踱至走道另一頭。
餘歡就等在了外面。
少頃。
林有容提着一個小袋子出來,直接壓在餘歡手裏的購物袋裏。
“六盒,一共三斤,你想吃的話那就拿兩盒去。”
“我不喜歡吃糖。”餘歡婉拒。
下樓後,直接上車。
餘歡一手把着方向盤,開去了昨天的那家早茶餐廳。
定了一個小包廂,随便點了些茶點,一壺鐵觀音,勉強抵達200低消。
茶點都上齊以後,林有容取掉了口罩,隻戴着漁夫帽,指尖捏着勺子舀粥送入嘴裏。
餘歡筷子尖夾着腸粉,津津有味地吮了一口醬汁,然後放進嘴裏。
兩人吃着早茶。
歲月靜好。
林有容喝完粥,忽然擡起頭,好奇地問餘歡:“我看你昨天晚上直打哈欠的樣子,爲什麽回去以後,那麽晚才睡啊?”
“洗了個熱水澡,把人給洗精神了!”餘歡笑了笑。
“哦。”
餘歡張嘴正欲接着說,林有容卻忽然開口:“這張專輯我就快錄完了,不超過十天。”
聞言餘歡滿臉喜意:“到時候就能回星城了?”
“能也不能。”林有容搖搖頭。
“嗯?”
林有容爲他解惑:“還有混音和母帶處理,音樂制作完了,還要做後期企劃,主打歌要拍mv,拍攝封面,前期宣傳工作。這些事情我都不能甩手走開的。做一張專輯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
“哦,我知道了。”
餘歡如同洩了氣的皮球,渾身無力地癱坐在椅子上。
林有容見他這副無精打采的模樣,卻是莞爾一笑:“一輩子還長着呢。”
餘歡擡眼看着她絢爛的笑容,颔首:“嗯,一輩子還很長!”
此地離虹橋機場也就二十分鍾的車程,所以這一頓早茶吃得不急也不慌。
不緊不慢地一掃而空,也才十一點一刻。
林有容去了一趟衛生間。
餘歡尋了這個間隙,果斷眼疾手快打開她的斜挎包,從大衣内口袋摸出折疊的紙張,在夾層裏放好。
等林有容再回來以後。
兩人收拾一番下樓。
餘歡把着方向盤,卻是說:“昨晚之所以那麽晚才睡,沖了個澡是一方面,其實我腦子裏一直有一段旋律,有一段歌詞,讓我一直都睡不着——”
“啊?”林有容一臉驚詫:“什麽旋律,什麽歌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