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縮泵？
計導要這個幹嘛？
再說了，他們一個劇組上哪去找壓縮泵？
韓言正想着，計鴻又補充了一句，“最好是工業壓縮泵。”
得，這還有下限制了。
不過讓計鴻這麽一提醒，韓言還真想起來上坦村村尾有一片建築工地在蓋樓。
“計導，我想起來村尾有一片建築工地，他們那兒估計有壓縮泵，我去借一個？”
“借倆，還有扳手螺絲什麽的工具也給我借一整套來。”
“好嘞導演。”
韓言點點頭，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随後便一溜煙似的跑上車去了村尾的工地。
帶着鴨舌帽的張億謀是滿腦子問号，“小計，你要壓縮泵幹什麽？”
“有個想法，不一定能用上。”計鴻樂呵呵的說着，“但總歸得試試不是？”
過了半個小時左右，伴随着一陣發動機引擎的轟鳴，韓言驅車回到拍攝場地。
随後招呼着幾個工作人員擡着兩個壓縮泵拖到屋裏，“計導，你看這個行不行？”
“我從工地那邊跟人租來的，他們說這兩個壓縮泵暫時用不上，少說也能租給咱們一個月。”
計鴻瞅了一眼，三菱6D22工業直給壓縮泵，看着有些斑駁，顯然是已經用了很久。
“并到一塊兒，順便把那台蒸發櫃給我搬過來。”
蒸發櫃這東西是爲了防止劇組11月份去攝影棚拍攝太悶熱而準備的。
配套設備隻帶了蒸發櫃這一個，管道制冷機這種東西本來打算到了攝影棚，再從當地采購。
隻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誰也沒想到拍室内戲就這麽悶熱。
計鴻一吩咐，幾個工作人員就“吭哧吭哧”的把兩個壓縮泵和蒸發櫃拖到屋内中間的空地上。
接過韓言手裏的工具箱，計鴻二話不說，搬來張馬紮坐下，左手改錐，右手螺絲，随後就開始拼接。
他這兒一開工，大夥都圍了上去在左右旁觀，交頭接耳的小聲嘀咕着，誰也搞不懂計導是要幹嘛。
唯有張億謀眼睛微微瞪大，他猜出點兒苗頭來了。
電路，管道，蒸發櫃……計鴻左右開工，忙活了大概一刻鍾，他招呼着工作人員把一張鐵皮桌子搭在窗戶下面，随後把這兩台壓縮泵放上去。
打開電源，兩台壓縮泵便“噌噌噌”的運轉起來。
計鴻把手搭過去，感受了一下風，随後笑道：“有風了。”
“卧槽！真有冷風了！”
“計導真牛逼啊！”
“啊？壓縮泵還能當空調用？怎麽做到的？”
大夥七嘴八舌的議論着，随後紛紛圍上去，感受着冷風，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來。
不遠處的張億謀也是如此，有些腫泡的大眼瞪的更大了，薄薄的嘴唇張開，一臉的震撼之色。
計鴻點上一根煙，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無意間一瞥，就瞧見了張億謀這副目瞪口呆的表情。
随後便把一旁湊熱鬧的攝影師拽過來，給張億謀來了段特寫。
“行了行了，現在有冷風了，繼續拍吧。”
計鴻喊了一嗓子，感受了一會兒涼風的衆人便紛紛回到各自的工作崗位上。
張億謀來到計鴻身邊，臉色頗爲複雜，“我說小計，你這手法真夠熟練的啊，倆壓縮泵就能弄出個臨時空調系統來。”
“這手法，要說沒在劇組幹個十年二十年的我都不信。”
計鴻聽了多少有些驚訝，要不怎麽說人家是老牌電影人呢，猜的還真差不多。
20年不至于，可10年那确實是有了。
“師兄，伱這也太捧殺我了，我從大三才開始正式接觸。”
張億謀聽了這話嗤之以鼻，當我是三歲小孩嗎？兩年時間不到能這麽熟練？
就剛剛計鴻忽然要兩個壓縮泵，連他都沒立馬猜出來是要幹嘛的。
“你小子拿我當傻子啊，就你剛才那老練程度，你說你高中就開始混劇組我都信。”
見張億謀死活不信，計鴻隻好順着他的話茬兒說。
“得，師兄，我是騙不過你了，那我就說實話吧，高中的時候我就對影視感興趣，每次打暑假工我都是去混劇組。”
這下張億謀臉上才露出滿意的微笑來。
“我就說你不可能才接觸兩年，在你師兄面前藏什麽拙，有什麽話就大大方方的說。”
計鴻應合着點點頭，扭頭就去指揮演員進場。
看着計鴻在片場揮斥方遒，坐在闆凳上的張藝謀看的暗自點頭。
有天賦也就算了，還比一般人更努力。
這拿什麽比啊？
這小子，天生就是幹影視行當的料。
瞧着計鴻娜瘦瘦高高的背影，張億謀是越看越喜歡。
不行，得把他拉到西北圈來。他們西北圈就缺計鴻這種有天賦還肯努力的好苗子。
正好這小子還是他名義上的師弟，自己領頭帶他進圈也算是有理有據。
這些念頭在張億謀腦子裏一閃而過，随後他看向計鴻的目光也越發柔和，從他心裏來講，這已經算是半個自己人了。
是以在接下來的這一個月時間裏，張億謀幾乎是面面俱到。
劇情，台詞，分鏡，美學塑造，凡是他能想到的，全都給計鴻提了建議。
不過他也隻是提建議，在張億謀看來，計鴻這種有靈性的好苗子，應該盡可能的去發揮他自己心中所想。
自己提的建議，歸根結底隻是按照他的思路來叙事。
他想要的是鬼才導演計鴻，不是第二個自己。
張億謀是實踐派的大師了，他手把手的帶着計鴻，這一個月裏計鴻也可謂是獲益匪淺。
10月底的時候，一通電話打到張億謀手機上，簡單說了兩句，張億謀便收拾着手機，準備告辭了。
的階段性工作要再次開始，他得回去主持大局。
計鴻也沒挽留，這事兒的确事關重大，要是搞不好得向全國人民謝罪的。
更别提當年雅典奧運會那黑色8分鍾，讓張億謀一直被人诟病，很多人都不看好他來搞這個。
他自己心裏也憋着一口氣啊。
臨行之時，計鴻又擺了一桌酒席給張藝謀餞行。酒桌上，計鴻發自内心的舉杯敬酒。
“師兄，我等着你在上一雪前恥。”
張億謀笑着和他碰了一杯，“我也祝你這部片子一路長虹。”
酒杯碰撞的清脆聲一響，兩人一飲而盡。
小聚一場，計鴻送着張億謀出村，一路給他送到車上。
把背包扔上車座，兩人做着最後的告别，張億謀給計鴻點了根煙說道：
“小計，改日有時間了，師兄請你喝酒，順便帶你見見圈内的幾個前輩。”
計鴻眼神微動，這潛台詞是是要帶自己入圈兒啊。
他沒拒絕，但也沒接受，隻是笑着點頭，“有機會一定。”
張億謀上了車，司機就發動引擎準備離去了，就在這時計鴻忽然想到什麽，把手搭在車窗上問道：
“對了，師兄，宣發的時候，能不能借借你的勢啊？”
張億謀聞言呵呵一笑，“盡管借，不過你可别給我弄上什麽花邊新聞啊。”
“那肯定，這點兒道理我懂的。”計鴻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随後目送着車子一騎絕塵遠去。
回了拍攝場地，不等計鴻坐下來喝口水，薛海一臉嚴肅的來到他面前。
“鴻哥，你讓我打聽事兒有消息了。”
這個事兒是真的，當初拍秦頌的時候，張進站老師手工制作簡易空調，昆汀大喊牛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