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呼嘯。
金雕竟然開始劇烈的晃動起來。
“沒用的東西。”
李延年從袖袍中倒出大把大把的丹藥。
他一張嘴就将這些丹藥吞進腹中。
咔擦咔擦！
他的身形驟然膨脹。
座下的金雕甚至承受不住他的重量，一邊發出不堪負重的聲音，一邊不斷下墜。
李延年縱身一躍。
轟隆！
地面被砸出一個大坑。
他爬起來飛快地向着國師府沖去。
“淨蓮我對不起你。”
白無垢摸着白淨蓮的頭顱。
他的心靈正瘋狂叫嚣着，那是對即将發生的危機的警示。
一旦水晶巨龍接近靈虛子，一定會發生難以挽回的災難。
電光石火之間，他已做出了取舍。
“哥哥！”
白淨蓮出聲的同時白無垢也一刀劈下。
咔擦！
黑色晶體同靈石一同碎裂。
破裂成兩半的身體中瞬間湧出了無數彩色蟲絲，它們瘋狂向着靈虛子纏繞而去。
【墨家機關·蠃蟲·二階補天童】
白淨蓮的兩半殘骸也被蟲絲裹挾着前進，當那不可置信的眼眸從白無垢的面前滑過的時候，白無垢已經密布着裂痕的身軀上再次響起了碎裂的聲音。
“抱歉了，淨蓮。”
“很快，很快就要結束了。”
白無垢飛速向着靈虛子沖去。
密密麻麻的蟲絲織造出了一張巨大的手帕籠罩在了國師府的上方，手帕隔絕了水晶巨龍所造成的龍卷風。
哪怕隻有一瞬，也給了白無垢創造了機會。
“死吧！”
白無垢一劍橫掃。
就在劍光即将将靈虛子攪碎的時候，
“移魂換心！”
靈虛子獰笑一聲，
一顆桃核般的種子從他的頭頂破開向着水晶巨龍沖去，神經藏繞而成的藤蔓上還攜帶着靈虛子身上的玉佩。
“不！”
白無垢滿心絕望。
“後悔吧！”
“天聖将因你而毀滅。”
桃核中傳來靈虛子快意的聲音。
哪怕身隕他也絕不會讓敵人好過。
“玉佩！”
“朕的玉佩。”
突然李延年咆哮着一躍而起。
龐大的身軀竟然有着非比尋常的速度，他一張嘴，轟隆，巨大的音波就如同炮彈向着桃核擊去。
“又是你！！！”
“關自在！！”
悲鳴聲中，桃核瞬間隕滅，玉佩落到了李延年的手裏。
水晶巨龍瞬間凝固不動。
它靜靜的矗立着，維持着半截龍軀從地表升起，半截龍軀随着龍首向下俯沖的姿勢。
“原來如此！”
李延年把玩着手中的玉佩。
水晶巨龍的所有奧秘都湧進了他的腦海中。
此龍名爲運龍，不僅可以提煉國運化作靈氣，它的龍軀更是埋藏于整座都城的地基之中，隻要将玉佩鑲嵌于水晶巨龍眉心間的卡槽裏，就能引爆水晶巨龍。
那時整座都城都會化作一片火海。
這應該就是天聖皇朝都城覆滅的原因。
不僅如此，如果用鮮血灌滿整座水晶巨龍，似乎還能召喚出一座祭壇。
祭壇？
這是要做什麽？
李延年微微皺眉。
他反複閱覽着，可惜關于這部分的内容有些含糊不清。
突然一道劍氣襲來，李延年收起玉佩側身躲過。
“麟皇這是何故？”
“交出玉佩。”
“呵。”
李延年輕笑一聲，他看了眼白淨蓮死不瞑目的表情，又看了眼緩緩圍攏過來的敗軍殘兵低聲說道：
“你的丹心和儒體竟然還沒破碎?”
“你自欺欺人的本事果然非凡。”
“這就無需你擔憂了。”白無垢咳了口血，“交出玉佩，我可以将天聖皇位傳給你。”
“沒有必要。”
李延年一臉古怪，
“丹心。”
他輕輕呼喚着。
嘔！
白無垢瞬間跪地吐血，他的胸口發出劇烈的疼痛：“這，這，這是怎麽回事?”
白無垢不可置信的看向李延年，他捂着自己的胸口，難道？不，不可能！
“沒有什麽不可能的。”
李延年指尖微曲，
“它抛棄了你，臣服了我。”
噗！
一枚青碧色的竹簡從白無垢的胸口破出飛到了李延年的掌心。
“丹心篇，爲什麽？”
白無垢不可置信的呼喊着，他的肉體瞬間衰老幹癟，甚至比李延年未曾延壽成功的時候還要醜陋。
“哈，難道是因爲我爲了誅殺國盜，抛棄了仁義嗎？”
“不，是因爲你的路錯了。”
白無垢怔然擡頭。
“你爲皇者，怎可修儒？”
“儒道依附皇權而生，丹心篇需要的不是一位聖者，他需要的是一位主人啊。”
“妖言惑衆！！”
白無垢劇烈的咳嗽起來。
若是他還能揮動手中之劍，一定會砍下李延年的頭顱。
“你知道我是從何時得到丹心篇的認可嗎？”
“難道？”
白無垢臉色扭曲。
“不錯，就是文廟坍塌之時。”
“你錯在給自己設下了枷鎖，若非你用自欺之法給了自己騰挪的空間，你早就被丹心篇給抛棄了。”
“儒道想要真正崛起，隻靠仁義是不可能的。”
“我能比你更好的利用它。”
說完李延年就緩緩漂浮了起來。
丹心篇化作了一條鯉魚在他的周身遊動着。
“你要去哪？”
“我要揭開一道謎題。”
說完李延年的魂力就瘋狂的湧入了水晶巨龍之中。
吼！
水晶巨龍再次動了起來。
它先是看了眼李延年，随後就開始仰天咆哮，頓時地動山搖，天翻地覆。
整座都城都開始晃動起來，人群開始四散奔逃，他們哀嚎着哭喊着，但沒過多久這些人就全被地表上所綻放的裂縫所吞噬。
“不，你不可以這樣！”
白無垢仰天呼喊。
“他們是無辜的！”
李延年充耳不聞。
水晶巨龍的身軀開始緩緩散發着紅光。
這光芒先是從地底湧起，順着龍軀一路向上蔓延到龍腦，最後彙聚到了眉心中的卡槽之中。
李延年指尖一彈，叮，玉佩鑲嵌進了卡槽裏。
“燃燒吧。”
“到地下去吧。”
“替我揭開那黑暗中的隐秘。”
滋滋滋！
龍首瞬間化作了一顆熊熊燃燒的火球開始向下墜落，龍軀則如同炮竹的導火線被火球點燃。
最後在白無垢絕望的眼神之中，火球沉入了地面之中，
咕噜咕噜！
咕噜咕噜！
地面緩緩凸起，
好像有什麽巨物就要破土而出了。
轟隆！
一朵蘑菇冒了出來。
随後整座都城都化作了一片灰燼，哪怕李延年位于高空之中，他的身軀也開始寸寸腐爛。
“助我一臂之力。”
李延年握住碧綠竹簡輕輕向下一劈。
煙塵兩分，下方現出了巨大的坑洞，它不知多廣，也不知多深。
李延年拼盡全力，在消失之前他看到了冷冽寒光，那是無數鐵鏈在黑暗之中蠕動。
“酆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