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顯失望，但不意外。
盧卡斯輕輕颌首，“行，我知道了。你沒有必要多想，這件事交給我就行了，我會調查出真相的。”
說完，盧卡斯注意到安森眉宇之間流露出些許掙紮，他連忙阻止。
“安森，沒有必要想太多。攝影棚現場那麽多眼睛，即使沒有專門注意，卻也依舊會留下蛛絲馬迹。”
“這件事，我會……”
話語沒有說完，安森直接打斷，“狗仔。”
盧卡斯，“什麽？”
安森卻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愣了愣，内存處理稍稍有些慢，拍攝現場的那些畫面淩亂而瑣碎地在腦海裏翻湧——
沒有異常。
客觀來說，安森确實沒有發現那天劇組裏的異常；但直覺在電光火石之間冒出的信息就是狗仔。
“我的意思是，也許那天狗仔進入劇組，準備偷拍。”
“最近一段時間，外面圍繞蜘蛛俠制服的讨論完全停不下來，劇組爲了防止偷拍也是絞盡腦汁，甚至要求我進進出出穿着鬥篷，真的太誇張了。”
“也許，有狗仔成功突破封鎖，偷偷摸摸進入攝影棚，并且找到機會拍攝制服。”
“你看，閃光燈爲什麽在我騰空而起做動作的時候亮起來？”
“那是一個最好看的動作，同時也完整展現制度的全部細節。”
盧卡斯認認真真傾聽，但表情流露出些許困惑，“有必要嗎？狗仔拍攝制服，随随便便拍攝一張照片，然後偷偷溜走，這就足以滿足好奇心了，不是嗎？”
“價錢。”安森給予回答，“當然，這隻是我的猜測，我現在腦袋不靈光，也許根本就是在胡扯。”
“但想象一下，一個模模糊糊偷拍的側面剪影，和一個光明正大清晰可見的正面特寫，誰更具有價值？”
“這就好像狗仔拍攝布拉德-皮特和詹妮弗-安妮斯頓婚禮的照片一樣，潛伏在蘆葦蕩裏拍攝到的模糊剪影固然具有神秘感和讨論度，但依舊比不上‘美國周刊’的正面照片來得有吸引力。”
“可以的話，自然是抓住最重要的時刻，追求照片的清晰和細節，這時候，美感可能就顧不上了。”
“一張模糊的制服照，可能一萬美元；但一張完整清晰的正面制服照，可能就是十萬美元了。”
盧卡斯翻了一個白眼，“我弟弟就值十萬美元？”
安森撇了撇嘴，“我還以爲你會說最多十美元呢。”
盧卡斯，“給我，十美元都拒絕；但犧牲你的健康，十萬美元看都沒有必要看。”
安森知道盧卡斯是認真的，“而且我還想到了一件事，如果在休息期間拍攝，他可能會被發現，劇組到處都是眼睛，摁快門估計時時刻刻都需要小心，甚至可能照相機都無法順順當當地拿出來。”
“但拍攝的時候，注意力全部都在拍攝工作上，這就是純天然的掩護，操作起來應該方便多了。”
本來隻是一個靈感，但說出口之後，越來越覺得——
這可能就是答案。
盧卡斯沒有回應，也沒有表情，不過他認爲這确實是一種可能，“如果是狗仔，你有懷疑對象嗎？”
安森搖搖頭，“大海撈針。你向埃德加索要伊芙的電話，這方面伊芙是專家，她應該有一個清單；哪怕沒有目标，狗仔内部的消息也更加靈通。”
“如果真的是狗仔，你這裏調查的風聲太明顯的話，他可能就不會出手，到時候就真的是大海撈針了。”
說到這裏，安森想起一件事。
“拍攝系列第一部的時候，同樣的事情也發生過。”
盧卡斯臉一黑，“你受傷了？”
安森略顯無奈，“沒有。當時，那個狗仔隐藏在拖車的衣櫃裏，蜷縮成一團，我還以爲是老鼠……”
盧卡斯，“可不就是老鼠嘛。”話語全然沒有隐藏自己的不滿。
安森，“總之，我發現了他，那場面着實有些好笑，哈哈。”
“其實，我一直無法理解大衆心理，不就是一件制服嘛？漫畫裏就有，不是嗎？改編成爲電影可能有一些改動，但基本保持一緻，沒有什麽特别的。”
”所以，提前看到制服的意義在哪裏？”
“驚歎一下，贊歎兩句，這就是全部了。喜歡電影的依舊喜歡，不感興趣的也依舊不會感興趣的，我沒有看出這裏面的宣傳意義。”
盧卡斯，“你認識那個狗仔嗎？”
安森，“什麽？”
盧卡斯完全沒有在聽安森的吐槽，注意力始終在罪魁禍首身上，反正，他對那些八卦爆料從來不感興趣，“那個狗仔，躲在拖車裏偷拍照片的那個。”
安森，“他現在身份地位已經不一樣了，應該不會再做如此窩囊的事情了，其實當初他也不喜歡。你應該聽說過他，哈利-佩西。”
盧卡斯，“我應該知道他嗎？”
安森，“TMZ的創始人。”
盧卡斯恍然大悟，“是他？他居然和你還有這樣的淵源？”
安森意味深長地開了一個玩笑，“噢，這隻是其中一個小章節而已。”
盧卡斯認真想了想，TMZ現在俨然成爲網絡時代強勢崛起的一個怪獸，傳聞不止一個集團試圖收購TMZ，财大氣粗的新聞集團就是名單上的第一個，所以現在哈利-佩西應該正在考慮如何賣出一個高價才對，沒有時間繼續狗仔的疲倦生活。
即使TMZ現在和整個市場一樣，渴望蜘蛛俠的制服照片，甚至願意出高價，應該也輪不到哈利自己出馬。
也許，他可以通過TMZ打探一下消息，看看最近是否有狗仔在偷偷兜售“蜘蛛俠2”片場的照片。
如果有，罪魁禍首已經呼之欲出。
思緒，在腦海裏短暫停留，盧卡斯馬上回神過來，看着依舊眉宇深鎖冥思苦想的安森，打斷了安森的思考。
“這件事，交給我就好。”
安森看向盧卡斯，“還是交給埃德加吧。你又不是專業人士，而且你還有自己的工作呢，沒有必要在這裏消耗時間。”
盧卡斯不置可否，沒有回應，“現在，你需要好好休息。”
安森望天，“我現在就被病人對待了！”
盧卡斯不買賬，“你就是病人。”
安森輕歎一口氣，放棄抵抗，“至少，你應該讓我和埃德加或者導演溝通一下，商量一下後續事宜。”
盧卡斯眉宇一蹙，懷疑自己的耳朵。
安森也沒有繼續解釋，靜靜地迎向盧卡斯的視線。
最後還是盧卡斯敗下陣來，“五分鍾。”眼看着安森還準備繼續申辯，“具體的事情，可以明天再來，再着急也不急在一時，所以，要麽五分鍾要麽算了。”
安森暗暗磨牙，一臉生無可戀地仰頭盯着天花闆。
盧卡斯心滿意足地轉身離開，一開門，外面正在等候的身影就全部站立起來；而且人數着實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