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像娜塔莉一樣。你的名字會和梅爾放在一起。還有什麽能夠比這個更好呢？”
這一句話，就已經足夠，非常具有代表性。
開口的時候，哈利臉上帶着與有榮焉的自信光芒，他認爲安森能夠達到娜塔莉-波特曼或者梅爾-吉布森的高度就已經了不起了。
盡管和埃德加的預期稍稍不同，但結論卻是一樣的。
哈利認知裏的天花闆是存在的并且肉眼可見的，沒有想象力也沒有創造力，但僅僅隻是如此也沒有關系——
反正，安森不需要經紀人的創造力，他自己可以挑選劇本，隻要哈利能夠爲他争取到角色就足夠。
但問題在于，會面還發生了一件小插曲。
安森并沒有提起埃德加也沒有提起埃德加預測的那些細節，而是在電話裏提起了那個插曲。
“會面，并沒有持續太久，前後應該不到三分鍾，然後哈利就開始忙碌了。”
“先是邁克爾-貝的電話，他正在籌備的項目出現狀況，哈利需要處理，并且安撫導演的急躁情緒。”
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珍珠港”，這部預算一億三千萬美元的作品被譽爲是有史以來耗資成本最高的戰争電影，從立項階段就吸引整個好萊塢的矚目。
“而後又是娜塔莉-波特曼，好像是關于一個試鏡久久沒有消息的問題，娜塔莉已經等待得不耐煩了，哈利不得不在電話裏安慰娜塔莉，并且告訴她答案正在接近浮出水面，隻需要再耐心等待一段時間。”
“我看他特别忙碌，于是尋找一個間隙感謝他的撥冗會面，然後就告辭了。”
客觀來說，安森現在還不是哈利的客戶，他沒有必要爲安森負責，理所當然應該優先照顧自己的客戶。
但社交場合的道理卻是另外一回事，由達倫介紹引薦，并且确定了會面時間，哈利至少應該拿出态度——
五分鍾、十分鍾的一個會議，不至于無法結束。
一方面說明哈利在邁克爾-貝、娜塔莉這些大牌面前沒有話語權。
另一方面說明哈利對于事情的輕重緩急沒有準确判斷。
當然，也許這就是哈利的風格，不管什麽事情都親力親爲并且給予最高重視，這奠定了他的客戶羁絆；但這就意味着，如果需要在安森和其他客戶之間選擇的話，顯然哈利的首選不會是安森。
于是，安森離開了。
達倫是聰明人，從安森三言兩語的簡單描述完成判斷，輕輕擡起下颌，對哈利的反應和态度有些不滿——
不管如何，安森值得一個十分鍾的會議。
但達倫沒有說什麽，“那埃裏克呢？創新藝術家一直對好萊塢所有新人演員敞開大門，我相信他們應該非常期待你的到來。”
安森點點頭，“事實上，的确如此，他們給予熱烈歡迎，不止埃裏克，另外還有兩位經紀人一起出席，對我這個新人來說，着實有些受寵若驚。”
達倫的眉宇舒展開來，盡管安森隔着電話看不到，但他流露出些許滿意，不管是否能夠合作至少态度就能夠看出一家公司的企業文化。
達倫展露一個笑容，“他們對待所有新人演員都是一樣，沒有必要覺得特别，因爲他們公司的特别經紀人負責文化，一般來說一位演員就有三位到五位經紀人對接，其中一位主要負責，所以會面的時候，三個人都會到場。”
安森喉嚨深處湧動着笑聲，“達倫叔叔，伱忘記了嗎？我剛剛告訴你，我認爲他們也不是正确的選擇。”
達倫也不介意，“所以我想你肯定有一個更好的理由拒絕他們。”
安森，“他們有很多聲音。”
達倫沒有打斷安森，保持耐心側耳傾聽。
安森，“我知道‘老友記’隻是一個開始，不值一提的開始，甚至不需要半年，兩個月之後觀衆可能就忘記我了，好萊塢也沒有人在意，我需要一個規劃。”
“所以，我詢問埃裏克，我的下一步應該選擇什麽作品。”
“他們……有很多聲音。達倫叔叔，但我不認爲他們有一個想法。”
達倫輕輕擡起下颌，“但你應該知道，大部分經紀人剛開始都沒有想法，他們規劃了一個職業生涯，但好萊塢卻不一定能夠按照他們對待想法給出回應。所以，一開始就需要嘗試，經過嘗試也經過失敗，抓住一切機會，這樣才能夠擁有一個開始。”
“無數巨星，在最開始，他們是沒有選擇權的。”
安森表示贊同，卻也不贊同，“但達倫叔叔，他們是創新藝術家，他們擁有選擇權，如果他們擁有一個計劃，那麽他們就能夠創造機會。”
“當然，機會能否把握住，又能否如同預期實現，這又是另外一回事。”
重點就在于，他們有很多聲音，卻沒有一個計劃。
達倫一下就聽懂了，他不完全贊同，他覺得安森還是有些心高氣傲，對未來充滿憧憬對自己充滿信心，但達倫并不奇怪——
十八歲嘛，依舊相信世界是自己的。
達倫真正好奇的是，“安森，從你剛剛的話語來聽，你好像已經有一個計劃了？”
果然，老狐狸就是不一樣。
安森爽朗地笑起來，如果自己明确知道哪些作品能夠成功卻不努力争取，那算不算是暴殄天物呢？
“有一些想法。”
“但是，達倫叔叔，正如你所說，在結果出來前，我們沒有人能夠知道自己的計劃是天才還是愚蠢。”
“不管如何，總是需要嘗試看看才知道，對吧？”
點到爲止。
達倫心領神會，反正年輕人們，不撞南牆不回頭，總是要自己摸爬滾打一番，這樣才能夠成長起來。
思緒在腦海裏一轉，達倫說到，“這樣吧，安森，我會給埃裏克一次電話，再溝通一下，我們等待一段時間，也不要那麽着急決定。經紀人這事兒，說急确實急，但說不急也不用那麽着急。”
“反正，你現在先休息一段時間，不着急選擇下一部作品。也許，這段時間又會出現什麽新鮮事呢？”
“畢竟，我們都在好萊塢嘛。”
達倫的話語神秘兮兮的，安森能夠聽出他的話裏有話，但一時之間也分辨不清楚，掌握信息有限。
安森也沒有倔強——
的确，創新藝術家确實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埃裏克也符合安森對經紀人的想象。
兩個人又寒暄了兩句，達倫挂斷了電話。
沒有着急，而是等待幾個小時，等手頭事情忙碌完畢之後，達倫才撥通大衛-克萊恩的手機。
“大衛，我有一個想法，你來聽聽看如何？”
第三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