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麽刺耳的兩個字。
矜厘手指攏緊手機,停下腳步,表情淡漠到極緻:“有什麽事嗎?”
盡管她和聶流野之間沒有什麽仇怨,可一想到自己三歲時就被親奶奶強行送去庵廟,而反去領養聶流野回家取代着她的位置,她就一點都對聶流野好感不起來。
聶流野仿佛不懂察言觀色,亦或者隻是假裝看不到矜厘眼底那抹抵觸的情緒。
他自始至終端着溫和神色,朝她走近兩分,才緩緩開口:“我沒想到,你和檸檸竟是好朋友。”
“然後呢?”矜厘語氣涼薄,目光如玫瑰花枝上的刺,直直刺向聶流野那雙掩在玻璃鏡片之後的眼睛,言辭犀利戳骨:“是想讓檸檸遠離我?還是打算去跟老巫婆告發?”
“我沒這樣想過。”聶流野眼神流露出真誠,試圖博取信任,“請不要對我有敵意,我不會去告訴奶奶的。包括爸媽,以及聶家任何一個人。我會守口如瓶,讓你和檸檸無憂無慮的做好朋友。”
“爲什麽?”出乎意料的答案,反而讓矜厘有點捉摸不透他的套路。
尤其在走廊頂燈的渲染之下,他鏡片微微反光,使她更加瞧不真切他眸底醞釀着什麽樣的動機。
“因爲,”聶流野眸光一瞬不瞬的盯着矜厘漂亮的臉頰,城府深沉莫測:“我從不認爲你是聶家災星。相反的,我一直都很想認識你。奈何奶奶和爸媽督促得緊,不準我和你靠近。”
“所以,我們偷偷保持聯系好嗎?雖然我不是爸媽的親生兒子,但我很想把你當作親妹妹,可以嗎,梨熹。”
“恐怕不行。”矜厘回絕得幹脆利落,“我一個人獨來獨往慣了,不需要哥哥這種東西。”
“再說,大師給我批了命,會克整個家族裏的人。你最好還是聽老巫婆的話爲妥,不要和我靠太近。不然到時,若有什麽三長兩短,可别怪我沒提醒你。”
“我不怕這些。”
聶流野神色始終未變,二十三歲的年紀,性格已修煉得沉斂穩重,也工于心計:“就算真的會如此,我也不怕。畢竟我隻是聶家的一個養子罷了,命如草芥,沒什麽所謂。”
他說着,垂下眼睑,似在極力掩藏眸中的幽傷與落寞。
矜厘蓦地有些共情,但又不想和他有過多的牽扯。
她仍然冷傲無情的說:“你這話,有點不太負責任了。你如果不把自己的命當回事,那以後要用什麽來呵護檸檸和愛檸檸?你和檸檸聯姻交往戀愛,到底是出于真心,還是爲了鞏固你在聶家的地位?”
“但無論是哪種答案,我都希望你能夠抽出一分真心對待檸檸,而不是單純隻爲了你自身的利益。”
若不是今晚見到邱檸對聶流野完全陷進去了,她也不會挑明說這番話。
“你多慮了,梨熹,我當然喜歡檸檸。”
“是嗎?那這樣最好。”矜厘唇角輕勾,卻還是相信自己的直覺:“希望你能說到做到。否則,我也還是有本事在聶家興風作浪的。隻是我想或不想而已,希望你能做到别讓我動這個念頭。”
她背後有謝家勢力擁護,若真的想回聶家奪回地位與本該屬于她的那份财産,簡直輕而易舉。
可矜厘不知的是,她完全無須回去争奪,以後聶家的大半财産都仍是屬于她的!
以及她外公生前布局在萊國的整個玉礦産業,以後都全部屬于她的!
所以聶流野才會這般的處心積慮,想徹底毀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