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謝霁延約好行程之後,矜厘接下來的每天都很積極,天天盼着趕緊殺青,然後奔去霓城。
雖然,她經常嘴硬說不要和謝霁延再有任何情感上的交集和拉扯。
可每次,隻要被謝霁延輕輕的誘哄兩句,她便徹底卸防了,毫無抗拒之力。
這種感覺,就好比是她的精神磁極,若一天不吸附着他,就會整個人都垮掉。
要命得很。
也難以割舍得很。
但有時,造化弄人,又不得不被迫做出割舍。
因爲在《王爵》即将殺青的前三天,謝澤潛驟然來探班。
他不知哪根筋搭錯了,給她送了一束很大的玫瑰花。
花瓣内綴星星小燈,在夜裏一閃一閃的,别提多晃眼。
矜厘看到他就心煩,悶着臉說:“你怎還沒離開帝都?”
她以爲,以他這副放蕩形骸的德性,早就跑回繁城找哥們花天酒地去了。
豈知,竟能在帝都獨待這麽久。
謝澤潛沒瞧她的臭臉色,徑自将玫瑰花塞進她懷裏,輕聲:“我媽讓我問問你,什麽時候有空,跟我回家一起吃個飯?”
“最近到下個月,都不會有空。”矜厘不太喜歡玫瑰花的味道,花粉太過濃郁,嗆得她鼻子有些癢,難受。
她面無表情的把花束擱到一旁,繼續幫道具組整理物品。
謝澤潛蹲下腰身,湊近她,問:“戲不是這個月就能拍完嗎?你下個月還有什麽事?”
“我事多着呢。”矜厘一筆帶過:“哪像你天天遊手好閑。”
“我……”謝澤潛被怼得無言以對,“行吧,我确實天天遊手好閑。可你事再多,也總得吃飯吧?就陪我回趟家,跟我爸媽吃頓飯,又花不了你多少時間。而且下個月,爺爺叫我得去霓城祭拜奶奶,讓你和我一塊去。”
矜厘:“……”
月老到底是把她的紅線怎麽牽的啊?她真是快要瘋了都。
“所以無論如何,你都得抽空出來。到時所有子孫都會去,爺爺也應該想借此給咱們敲定黃道吉日,宣布婚事。”
矜厘:!!!!!
什麽叫窒息感,應該就是此刻這種感覺。
她身體忍不住輕輕顫栗,隔了許久許久,才艱難擠出一句:“好,我會推掉所有工作,跟你去的。”
……
深夜,矜厘輾轉難眠。
劇組工作人員全部入睡了。
她獨自一個人去孔雀林散心。
孔雀林沿途有很漂亮的蝴蝶燈,是延往蘭園方向的,她沒敢踏近,僅在附近徘徊。
她尋了張長椅坐着,路燈的光線照在她身上,凄迷朦胧,自成一股無助的孤獨感。
她打開手機,來來回回的點進謝霁延的微信對話框,卻不知要如何啓齒才好。
“謝霁延,我……”她輸入語音,才講三四字,喉嚨便不受控制的哽咽。
“我不跟你一塊去霓城了,爺爺讓我和謝澤潛一起去。你不用專程來帝都接我,大後天劇組殺青,我會和謝澤潛先回繁城聚餐。然後再跟謝澤潛去霓城……我們,霓城再見。”
“是嗎?”謝霁延也還沒睡,信息秒回,“也好。”
他嗓音極輕,極淺。
矜厘隔着屏幕,聽不出任何異常。
“那……那就這樣,晚安。”
“好,晚安……”
随着這幾字落下,強壓在眸底的一顆淚珠,也潰不成軍的砸向屏幕,碎成晶瑩剔透的渣。
其實,今晚謝厚征已經先将這件事告訴他了。
謝厚征跟他說,下個月會向外界宣布謝澤潛和矜厘的婚事……
矜厘永遠都不會知道,他在那一刻,疼得心髒都要碎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