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蘭園事件終于告一段落。
矜厘這兩天緊懸着的心也放松下來。
謝霁延卻不知從哪得到的消息,突然給她打來電話,詢問:“我聽說,姜雨潭闖進蘭園,惹殷顯生氣了?”
“唔,”天很熱,矜厘窩在房車偷懶嗦雪糕,回答得漫不經心:“但事情已經解決好了,你是怎麽知道的?”
謝霁延此時在霎城承災村,正午的太陽很毒辣,方準站在身後爲他撐傘,他望着眼前翻新的土壤,水泵不停的往田裏灌水,這裏很快就會長出新的莊稼。
他壓低嗓音,克制又隐忍:“阿瀾跟我提了一嘴。你怎不告訴我?”
他很介意。
介意她現在有事都不直接找他了。
矜厘不以爲然,随意敷衍:“我怕你忙嘛。”
“怕我忙?”謝霁延垂下左手,暗暗揪住身旁一株狗尾巴草,自胸腔悶出一聲帶着火藥味的冷笑:“之前怎不怕我會忙,多晚都要纏着我給你辦事。如今倒好,有了更大的令牌撐腰,便将我棄如敝履。”
“……”咳,他這是什麽腦回路?
矜厘冷不防被雪糕的巧克力脆皮嗆到喉嚨,使她一時說不上話:“你……你沒事吧?我哪有棄你如敝履?我這不是擔心你工作量太大,身體吃不消嘛小叔。”
好,很好。
又故意用“小叔”二字來膈應他。
看來,前些時日在總統套房裏的糜亂纏綿,于她而言,當真是人間花花世界裏的一場遊戲,可有可無。
亦或者,是他在她心裏,完全可有可無。
“行,”他揉碎狗尾巴草的花序,神色不變,笑意越更加森寒:“看在你這麽貼心爲我着想的份上,下個月,就居家辦公,好好的給自己養養身體,免得到時真的吃不消。”
他這話模棱兩可,矜厘沒往深處探究。
她隻突然想起來,下個月的11号,正是謝霁延的生日,以及他母親的忌日。
而謝霁延通常會在每年的八月份,戒葷吃齋一整個月。
“哦。”她淡淡應聲,心裏揣着複雜情愫,“那你下個月,是要去霓城老宅住嗎?”
謝家的列祖列宗,都供在霓城的謝家苑裏。
謝霁延以往都會去那邊小住幾日的。
“嗯,”謝霁延聽着她忽而低落的小語氣,他心房蓦地一坍塌,堵在胸間的那抹郁氣,随之化爲烏有。
幾乎是繳械棄甲的向她服軟投降:“你到時若不忙,也可以跟我去霓城玩些時日。正好可以嘗嘗老宅的杏子。”
“我……我能去嗎?”認真說起來,她還從未去過謝家苑。
“當然能。”謝霁延聲音隐含苦澀:“你今年若跟澤潛訂婚,也正式算是謝家人了。總得……讓祖宗見一見你。”
他實際上想說,讓他的母親,見一見她……
見一見……
他朝思暮想……想要娶的女孩子。
甜膩的巧克力脆皮雪糕,融入喉嚨,因他的話語變得索然無味。
矜厘心底一陣難受,卻強顔歡笑:“好,霓城的沙金杏最好吃了,你之前總帶不夠我吃,我現在要自己去多摘點。”